2021年4月1号,纪苏雯在游泳馆游泳,看到一个孩子在水里挣扎,情急之下,一个猛子扎了过去。
等托着孩子的身体上岸,却已经不是熟悉的游泳馆,而是一个陌生的池塘边上。
原本肤白貌美的外企高管,此时却变成了一个又黑又土又狼狈的丑小鸭。
粗糙的双手胡乱的抹了一把额前黏贴的头发,红绳系着的麻花辫,慢慢的结出一层冰霜搭在肩膀上,粗重的眉毛长的毫无章法,有些皲裂的脸上泛着些许高原红,倒是那双眼睛,生的干净漂亮。
碎花的棉袄湿哒哒的,慢慢的僵硬贴在她的身上,布绳吊着的肥大的裤子四处透风,纪苏雯浑身跟抖筛子似的。
北方的春风依旧刺骨,即便是周围有不少方方正正的老式建筑阻挡,可那楼房最高不过五层,依旧是没办法阻挡住全部的寒冷。
纪苏雯冻得瑟瑟发抖,脑海中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喷涌而出。
她竟然重生了。重生在42年前,跟自己同名同姓的农村女孩子身上。而今天,正是1979年的4月1日。
原主是个18岁的高三学生,在蜀省一个小农村长大,她是家里老大,还有一弟一妹。曾经,生活拮据些,却也是无忧无虑。
直到8年前,突生变故,被下放到蜀省的父亲跟母亲离婚,不顾妻儿的挽留,孑然一身决绝的离开。
回到城里很快就成为厂长的父亲,很快就组建了新的家庭。他也没有忘记在农村的三个孩子,每个月都寄上15月的生活费。
性子泼辣要强的母亲,没哭没闹,只是在他离开之后,沉默寡言许久。
母亲是生产队的赤脚医生,为了多挣点钱,自学了兽医常识。
只要是给钱的活儿,不管脏累她都去,靠着那双粗糙的手,和偶尔娘家的接济,硬是扛下养活三个孩子的重担。原主是想争口气,替自己也替母亲,只是按她这成绩,高中能毕业都是造化,考大学是一点希望都没。
不参加高考,读到三月份就可以了,七月份到学校去拿个高中毕业证。她的高中生涯算是结束了。
一个农村户口,招工没有份,只有回家务农。
可母亲想让她奔个好前程,给她买了去京城的火车票,投靠父亲去。
只要能让她留在京城,哪怕是先安排个临时工,以后有机会再转正也行。
原主死活不肯,她知道这些年,母亲的坚强和隐忍。在她心中,早就没了抛妻弃子的父亲。
再苦的日子他们都过来了,何必到别人的屋檐下摇尾乞怜。
可跟母亲哀求、抗争许久,最后还是被她逼着来了京城。
临行的时候,母亲红着眼千叮咛万嘱咐,无论在京城多艰难,一定要留下来。将来在京城有份体面的工作,也好嫁个城里人,就能摆脱这穷苦地方了。
却不想,到京城还未见到陈世美的父亲,就遇到个落水的小孩。
原主不会游泳,却救人心切,果然下水没多久就一命呜呼,取而代之的,是此时的纪苏雯。
从震惊和不可思议中抽回神思,哆哆嗦嗦的拉着旁边的小孩子。得赶紧找个地方,把湿透的衣服换下来,否则俩人都得冻成冰棍了。
还未抬步,旁边的孩子往她身后缩了缩,惶恐的看向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