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人们都很欢欣:“今年的收成是真不错,原以为要到初秋才能收成的,没想到这二头夏还没进,就已经有成熟的了。”
“多少算多少,成熟一个摘一个,好歹能够攒下一些粮食来。”
“没错没错,感觉咱这西宁城的水土是真不错,以往在别处就没有这样的好事儿,听说只有在江南才能够种两季稻的。”
农人们叽叽喳喳地说着,抵挡不住收获的喜悦。
虽然还算不上丰收,但是也能够给人相当的安全感和满足感。
季星燃听了只是浅笑:“哦,是吗?真好呀。”
一旁的炒米斜眼看看季星燃,什么都没说。
炒米如今已经是小小少年,早就不是当初那个稀里糊涂被季星燃一把炒米一把炒米地诱惑到葫芦山谷里的蛮人小崽子了。
他跟着季星燃在葫芦山谷里住过两年,自然知道葫芦山谷里的作物成熟的速度。
如果不是因为成熟得飞快,身无长物进了葫芦山谷的人,只怕是都得饿死在里面。
天寒地冻,寸草不生,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然而,季星燃所在的地方,从来没有过长不出庄稼的时候,不光长,还长得特别多!
跟农人们说了一阵子话,季星燃继续往远处巡视。
炒米跟在她后面,季星燃回头看炒米,挑眉:“怎么?现在明白事儿了?”
不是那个好糊弄的小傻子了。
炒米的眼珠迅速往上移,停留在白眼状态。
他懒得跟季星燃说。
季星燃忽然问炒米:“炒米,你怕不怕打仗?”
炒米呲了呲牙,身躯紧绷露出兴奋的模样来。
打仗?
他怎么会怕打仗。
哪怕是最懦弱最平和的蛮人,那也绝对不会惧怕打仗的。
部落冲突的时候,连花生奶奶都要上的。
蛮人的小孩,会吃肉了,就会打架了。
季星燃笑了笑:“是啊,你看,这就是人跟蛮人的不同,难怪他们都怕蛮人,炒米,将来不管战争怎么样,你回去跟瓦剌和花生奶奶好好说说,守住这片荒原,不要允许任何人侵占它,好吗?”
炒米慢慢消化着季星燃的话,然后眼神就突然变得锋利起来了,他盯着季星燃,缓缓开口:“你?”
他听出季星燃话里的意思了,虽然季星燃在积极备战,但是连她自己都不能很肯定是不是会打赢。
季星燃耸肩,她对着城里的百姓不好说自己的担忧,更不愿意让爹娘担心她。
也就这会儿在城外跟着炒米能够多说几句罢了:“打仗哪儿有必胜的啊,就算是胜了,那也是三千白骨堆出来的,谁有那么好的运气,又能打胜仗,还能平安无事地活下来?”
“你!”炒米快速地冲着季星燃蹦了一个字。
季星燃啧啧两声:“算我没白疼你,小崽子知道护人了。”
一边闲聊,季星燃一边往荒原里迈进了。
西宁城里,除了魏三郎那些将士,还有一部分原本就夹缝生存生活在荒原上的流民之外,应该没有人比季星燃更熟悉荒原的了。
但是将士们来是打仗,流民在是求生,只有季星燃,没有在荒原上经受过伤害。
她喜欢这片荒原,希望它永保安宁。
一直出发走了一百里,目力所及,都是一片太平,季星燃才放下心来:“今天晚上能睡个安心觉了。”
就算是辽人现在从她视线的尽头出发,也很难赶到西宁城了。
何况一会儿日落,西宁城就会关城门,百姓都会回城,就算外面有一小部分探子,也不足为惧了。
接下来的日子,季星燃保持着在城里修建城防和去城外巡逻护卫的生活,不断地探索着领地内的保护机制。
期间,季星燃还跟沈慧心和季昌明商量:“爹,娘,我们回一趟葫芦山谷吧。”
葫芦山谷里还有不少当初跟他们一起流放的人呢,段建贤每隔几个月就会让人送一批粮食过来,还算是尽忠职守。
但是……
季昌明摩拳擦掌:“没错,我们出来都快三年了,是时候回去宰一宰肥羊了。”
一家四口没带别人,把手里的差事交代了一下,就快马加鞭地往葫芦山谷里去了。
到达的时候正是半夜,段建贤被人叫起来的时候还以为是在做梦:“你说谁来了?”
手下满脸惊慌:“就是那位、那位来了!”
“哪位啊?”段建贤脑子懵懵的,一时反应不过来。
“头儿,就是咱们孝敬的那位啊!”小弟满脸慌张,声音里都带着惊惧。
而段建贤一听,脸色瞬间也变了。
不怪小弟这么惊慌,实在是如今在葫芦山谷,段建贤一人独大,当初他们第一波来的人,大半都被季昌明带走了,剩下的人本就不多,都是季昌明觉得人品略有些小问题,不适合带进西宁城的。
这几年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这小弟就是新来的。
不得不说,段建贤这个人是有点儿本事在身上的,从前被季昌明他们压着,现在季昌明走了,他自然就显露出来了。
不过呢,虽然后来的人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