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星燃觉得季云台大概是憋得太久了,所以一晚上给她拿了厚厚一叠成语寓言故事来。
画的画儿比季星燃的鬼画符强多了,季星燃表示很满意。
顺理成章地把报纸的编校任务也交给了季云台,并决定提供一些报酬。
谁知道季云台一听,就直摇头:“不行不行,星燃丫头你给了我这个机会,我怎么还能收你的钱呢!”
季云台一副生怕收了钱季星燃就不让他继续编辑报纸的模样,可怜兮兮的,倒搞得季星燃心里有点儿过意不去。
“甘继舟都说了,多少人想求季三先生一幅字画都不得,我这……”季星燃看着手里厚厚一叠成语故事连环画,觉得自己真是有点儿运气在里面的。
季星燃坚持要给钱:“季三叔的字画千金难求,一定要给钱的。”
两人你来我往半天,到底季云台还是说不过季星燃,只能勉强点头答应:“那要给也行,只是这报纸你原本就不怎么挣钱,大多都是买东西送出去的,你也挣不到几个钱,不要给太多了。”
报纸一天卖多少张,大家心里都是有数的,季星燃知道在这方面也没办法作假,想来想去,就说:“那这样,我用一副季三叔的作品,就给季三叔一百文钱的稿费,如何?”
一百文听着不多,但是如果每用一篇就给一百文的话,那以季云台如此“高产”的情况来看,收入也不会太少了。
季云台推辞不了,只能接受了。
季星燃接下来就跟季云台商量:“既是如此,季三叔帮我做报纸的主编,往后审核报纸上的稿件也按照这个标准来吧。”
很快,季星燃的第二份报纸产出了,正面依然是商品信息,下一期的新品,还有目前西宁城的交易价格情况,跟上次不重复。
背面上方则是季云台的作品,一则新的成语小故事。
背面下方被季星燃放上了广告招商的位置。
……
这已经是龚文山在季三先生家门口绕的第七十八圈了。
他不时低头看看自己手里薄薄的信笺,又是激动期待,又是犹豫踌躇。
他非常喜欢写诗,以前家里没出事的时候,他隔三差五就会邀请同城的文人到自家做客。
好茶好酒好宴席地招待着,为的就是让人看看他写的诗词,听听别人的吹捧。
当然了,龚文山是在家里出事之后才知道原来那些人都是阿谀奉承才会说他的诗词好。
等家里出事了,需要银两了,龚文山拿着那些被从前友人夸说价值千金的字画诗词拿出去卖,被人奚落之后才知道,哦,原来他的字画诗词不值钱啊。
说得残忍一点,人家糊窗户都嫌这纸太花乱了。
因着这个,龚文山家里出事被流放之后,他好长时间都没再碰纸笔了。
一是没条件,二也是时间长了,被羞辱的感觉退去了,觉得兴许他的文采没有那么差,那些人是见他们家出事了,所以才故意贬低他的。
饭都吃不饱的时候,龚文山也没有那个精力去想这些。
但如今在西宁城的日子过得不错,尤其是在报纸上看到了季三先生的成语小故事,一颗心又忍不住起来蹦跶了。
在看到季星燃列在报纸后面的【招商信息】之后,龚文山在家里踌躇反复了好几天,才终于磨出了一篇自己觉得不错的文章来。
此时就忍不住想要把自己的文章诗词拿给季三先生看。
让他纠结的原因是,他一时觉得自己这篇文章写得风生水起,绝无二家,一时又忍不住回想起来,其实当年家里没出事的时候,他对自己的文章也是同样感觉。
纠结得不行,这才在季云台家门口绕了七十八个圈。
绕到第七十九个圈的时候,龚文山一抬头,看到了一个十八九的姑娘家,正迈着铿锵有力的步伐朝季云台家走来。
姑娘虽然没有骑马,但却穿着一身骑马装——裙子只到小腿,露出裹紧的小腿,一副十分利落的样子。
龚文山连忙把自己手里的信封往身后一拣,让出门口的路来。
季星燃背着一筐新鲜的桃子,路过龚文山的时候好奇地看了他一眼,十分礼貌地说道:“你先。”
先来后到嘛,她也不是那么霸道的。
龚文山满脑子都是一会儿见季云台的时候要怎么说话,季星燃冷不丁开口,吓了他一跳。
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一点儿勇气,全都没了。
龚文山连忙拱手:“不用不用,我……刚来,你先吧,你先吧。”
季星燃:“……”
她看看龚文山,一脸镇静地问道:“那个,我的视力特别好,隔好远就看到你转悠了。”
龚文山顿时羞愧起来:“那个我……我想请季三先生看看我的文章,又怕叨扰了。”
季星燃心念一动,试探着问:“我能看看你的作品吗?”
这还是家里出事之后第一次有人要看他的作品!
龚文山一颗心简直就跟上了岸的活鱼一样,扑腾个不停:“可、可以,可以!”
说完,连忙把自己的文章拿出来,给季星燃看。
季星燃本来还以为自己有可能给季三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