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所以除了刚拿到手的时候当着高振的面试穿过一次,其余就由着它压箱底,平日穿的都是和普通士卒一样的轻甲。
卫队明日一早便要出发,现打一副是肯定来不及,不过好在驸马留下的盔甲足有十七八套,够他穿了。
“安伮使团明显别有用心,三哥,他们会不会当真是冲着你来的?”江文洲想起在国子监听到想那些传闻,很是忧心。
“那谁知道。”江冲回头看了他一眼,示意不要再提,随后命女使提着一盏红灯笼,围着宝船细看。
“哥,真的不打仗吗?”江蕙心思已不在宝船,牵着江冲衣角亦步亦趋地跟在江冲身边。
“不打仗,就是去耍耍威风。若非路途遥远,怕你累着,我就带你一起了。这个滚轮好像是可以转动的,你试试。”江冲闻言揉了揉她的头顶,有意将话题引开,他指着宝船上一个连接处的小滚轮道。
江蕙从头上拔下一根发簪拨了拨,滚轮一动不动,忽然想起拆开箱子时还有一份图纸,只不过箱子一打开都被宝船吸引,谁也没顾得上再看图纸。
江如把图纸拿过来,三个人围在一处,根据图上的指示依次转动三个滚轮,瞬间宝船内部发出悦耳的“叮咚”声,长帆缓缓升起,在烛光的映照下更显得流光溢彩。
“哥你真厉害!我和六妹妹看了这么久都没发现居然可以转动,哥你怎么发现的?”江蕙大睁着眼睛,一副怎么看也看不够的样子,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风范。
江冲还未回答,身后一人忽道:“哥哥聪明绝顶,当然能看出其中奥秘。”
江冲笑容微僵,不过也只是一瞬间便被他掩盖过去,回头微微笑道:“回来了?”
“哥哥。”
江婉已作年轻妇人妆扮,鬓边簪着一朵浅红的月季花,清丽之外亦不乏明艳动人,只是单手扶腰大腹便便,行动之间多有不便。
“姐姐你是在说我们俩蠢吗?”江蕙抱着江婉手臂不依不饶。
江婉笑着轻点她鼻尖,“分明是你们只知道看那物件新奇,那里还会想到别的。好了好了,小寿星,快来吃长寿面。”
“好。”江蕙蹦蹦跳跳地跑向凉亭,一边跑还一边喊:“哥、姐姐你们也来!”
“哥哥?”江婉回头看他。
“嗯。”江冲颔首,与她一同走向凉亭,“婆家对你好吗?”
“公公婆婆都是通情达理的人,夫君也很疼我,他们都很好。”说起丈夫时,江婉不知想到了什么,低头微微一笑。
“惠家书香门第,惠廷性子温厚与你也算得宜,既然嫁了,就好好过日子。若在婆家受了委屈,回来告诉我,我给你做主。”江冲见她身形清瘦,挺着大肚子走路颇为不易,便在上台阶时伸手扶了一把。
“哥哥?”江婉又惊又喜。
“怎么?”江冲神色淡然,好像自己做的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江婉微怔,“我给哥哥带了一件礼物,哥哥可否陪我取来?”
江冲知道她有话对自己说,便笑道:“当然可以。”
夜色昏暗幽深,兄妹二人并肩而行,步履轻缓闲适,手里的灯笼照亮着脚下方寸之地,女使们都远远跟在后面不敢近前,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了他二人一般。
江婉心里只盼着这条走廊永远都没有尽头才好,可理智却在时时刻刻提醒着她,梦早该醒了。
转过一个拐角,清凉的夜风拂过面颊,江婉忽道:“还记得小时候,父亲眼里从来看不见我,姨娘嫌我是女孩,府里的兄弟姊妹们也都欺负我。三姐姐骂我是贱种,是哥哥狠狠地训斥了她。但是我一直不明白的是,哥哥其实也很不喜欢我,又为何要帮我,哥哥分明讨厌我,却对我没有恶意。后来,我见哥哥无微不至地照顾小星……我不明白,我也是父亲的孩子,父亲为何不肯看我一眼,我也是妹妹,哥哥为何从来不愿搭理我。”
“因为嫉妒和贪心,我开始恨父亲,恨小星,恨身边所有人,甚至于……恨哥哥。”江婉眼底似有泪光闪过,从前那种化不开的凄厉与怨毒早已淡去,只剩下无尽的悔恨,“可是后来我做了一个梦,就在我出嫁的前夜,我梦见自己做了很多坏事,害了很多人,所有曾经和我作对的人都死了,最终连哥哥也被我害死,但我并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快乐,痛苦和悔恨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我,让我不得不自我了断……”
“那只是一个梦。”江冲淡淡道。
“对,那只是一个梦。”江婉从噩梦中抽身,看着兄长熟悉的侧颜,“我很害怕那个梦会变成现实,所以梦醒之后,我听哥哥的安排嫁去祈州。其实哥哥一直都知道的对不对?我不是你妹妹,三姐姐说的没错,我确实是……”
“你怎么不是我妹妹了?”江冲打断她的话,“你姓江,从你出生之日起,衣食住行无不出自江家,你的名字和姐妹们一样都从‘女’,你叫了我十几年‘哥哥’,小星从会说话起就叫你‘姐姐’,你怎么就不是我妹妹了?”
“我……”江婉红了眼眶,晶莹的泪水几乎要模糊了视线。
江冲并未心软,语气也带着两分严厉,“上一辈人做下的错事,和你有关系吗?还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