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小的兵部放在眼里。
二是武帝一手打造、驸马江闻发展壮大的崇阳军。
崇阳军乃是大梁的主战力,当年上榆一战,江闻带病上阵血战而死,崇阳军将主帅战死的账算在圣上头上,再加上兵符丢失,朝廷失去了对崇阳军的实际掌控权。
前世驸马战死的真相大白于天下时,新华门前悍然赴死、哗变夺权的将士们,也都是出自崇阳军。
其三便是自文帝“万真之乱”后便沦为摆设的京畿守卫军。
京卫军要钱没钱、要战力没战力,军营里住的都是些喝酒赌钱吃空额的老兵油子,欺负老百姓时个个都是爷,一旦打起仗来就成了孙子。
偏偏朝廷要指望着京卫军作为筹码来制衡崇阳军,轻易不能将其裁撤,还得好吃好喝地供养着。
整编三军这事,若是驸马还在世,还有几分实施的可能;又或者,在前世江冲刚打完东倭、军中威望到达顶峰时,亦可一试。
但眼下,朝中并无统帅三军的将领,三大派系于朝廷而言几乎不受控制。
韩博不禁怀疑圣上是不是疯了,才会把这块烫手山芋扔给秦王。
***
临近正午,侯府门庭宾客众多,江冲想要偷懒已是不能,跟随两位皇子来到前院,正好和忙得焦头烂额的新郎官撞了个正着。
江文楷见他换了衣裳,接二连三地摇头叹气。
弄得七皇子和安王都好奇万分。
在江冲饱含威胁的注视下,江文楷痛心疾首道:“我这个做弟弟的大婚,他身为兄长却在睡大觉,世风日下……世风日下!”
七皇子想要纠正“世风日下”这个词不是这样用的,江文楷却已经捂着心口走远了。
江冲身为侯府之主,自不必如其他小辈一般在外迎客,他只需要像个吉祥物一般坐在大厅里陪伴贵客,时不时地就贵客们发表的各种言论予以应和。
正当百无聊赖昏昏欲睡之际,身边一人拿扇子拍了拍他的手臂。
江冲回头一看,是卫王庶出的长孙萧启正。
论年龄,他得管人家叫表哥。
“怎么?”江冲自小跟蔡新德等人在击鞠场上浪惯了,圣都的贵胄子弟们他基本都熟悉,这位卫王长孙亦在其中。
萧启正打开扇子遮住半张脸,低声道:“听说你认识这科的榜眼?”
江冲点头。
“我听说韩榜眼是汝舟先生的得意门生,你能不能从他那帮我弄一幅汝舟先生的松鹤图来?”萧启正算得上一表人才,唯独眼角的痣长得很不是地方,笑起来怪猥琐的,说完他又连忙补充道:“不让你白出力,我给你一千两作酬劳,买画的钱另算。”
卫王身为武帝的亲弟弟,当年封王的时候,虽未能得到太多实权,却拿到了从商的特权。
时至今日,卫王全家四世同堂近五十口人,除了卫王管着宗正寺,全家上下都在忙着发家致富。
尤其是身为庶长孙的萧启正,更是一座行走的金山。
江冲知道这位钱多,也没打算跟他客气,更没打算一口应下来让韩博为难,便道:“我帮你问问,成不成还两说。”
萧启正大喜,“我就知道找你准没错。”
“看在你这么爽快的份上,我再偷偷告诉你件事。”萧启正神秘兮兮地凑近,“这画是要送给简相公的,再过不久简相公要起复了。”
“什么?”江冲一惊。
如今朝中执政的是邹原邹相公和谭清秋谭相公,简相公若要起复回朝,必然要从那二位中挤走一人。
年初韩博还信誓旦旦地保证过简相公暂时不会有机会回来,到底是这姓萧的猜错了圣意,还是韩博那里出了什么变故?
萧启正低声道:“我家老爷子说圣上有册立东宫的意思,邹相公和周王走得近,不论上位的是不是周王,邹相公都不能在中枢待了。在野的两位,黎相公还在孝期,且他离京时便说过绝不接受夺情,能被换上来的只有简相公。届时相府门前必定门庭若市,你这拖家带口的不容易,还是早做准备吧。”
听闻此言,江冲稍稍放心,一切都还只是推测,并没有确切的消息证明简在恩真的要回圣都。
就算简在恩真的起复回京,他也不会再去给姓简的送礼了。
申时二刻,吉时将至,江文楷在三老爷的带领下于家祠祭告祖宗,然后跨上披红挂彩的汗血马,带着八抬大轿,在一众亲友的护持下,吹吹打打地出发了。
宾客中有好事者,皆持香罗、彩缎、花束等物跟在花轿之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前往泽州侯府。
江冲送走迎亲队伍,将稍后新妇进门的一应礼节打点完毕,正要回到正堂布置接下来的拜堂事宜,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止于阶下。
来人虽身着便服,江冲却一眼便认出那是圣上身边大太监马德明的干儿子。
“侯爷,圣上宣召,请您即刻入宫。”小黄门向江冲出示了令牌,气喘吁吁地抹了把汗,“马车就在巷外,圣上等着呢。”
江冲面色微变,转头向重明叮嘱道:“去告诉老莫,说我进宫了。”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武器,可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