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澜坐在回廊中,托腮看着空中的云卷云舒。
唉,这时候要是天降一个紫微星多好!
他感叹完,一愣,猛地回头盯着李嘉和。
李嘉和此时也在发愁怎么早些完成任务,见星澜忽然瞪着自己,她心“咯噔”一下。
什么意思?难不成让她去当官吗?这个不是她谦虚,她是真的不行。
小学的时候她做过数学课代表,结果连作业都收不上来,在同学和老师之间受夹板气。
“您瞧着我做什么?”她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我没有当……”
星澜凑到她身边,连笑容都和蔼了许多,“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帝君他老人家这几日闲来无事,想重新入朝为官呢?”
李嘉和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帝君不想做的事,谁敢勉强他?”
星澜赞同地点头:“确实无人敢,但你却可以。我虽得道晚,但是这么多年,有关帝君的情事我倒也听过一些。”
一听帝君的情事,李嘉和立马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哦?”
虽然院中无人,但背后议论怀德,星澜还是压低了声音:“据说,那时候帝君刚化生,身上最大的光环便是父神之子,你要知道,在洪荒之世时,没有修为的神是要被浸猪笼的。”
李嘉和:??
所以呢?别人不生气就把别人当傻子?
先不论那时候有没有浸猪笼一说,她只想问问,谁敢把少君浸猪笼?
从这句话开始,她已经合理怀疑星澜的话的可信度。
星澜还在喋喋不休,“那时候有一只野猪精看上了帝君……”
李嘉和能想象到他们在天上四处说怀德坏话时的神态了,绝不会比眼下内敛一分。
“那只野猪精也颇有姿色,日日在帝君面前晃来晃去,帝君少不更事,又没见过异性,当时便惊为天猪。”
李嘉和从旁听的一愣一愣的。
“但是你也知道,帝君是个极为自律的人,面对野猪精那是坐怀不乱。”他说着,把视线转到了李嘉和身上:“你嘛,你虽然比不上那只野猪精,但是我能感觉出来,他看你的眼神不一样,那个眼神会拉丝!所以你想,如果你去求他,让他入朝拯救苍生,他必不会拒绝你的。”
还在沉默中的李嘉和被星澜推出了院子:“这事宜早不宜迟,李主理,咱们的命运就掌握在你手里了。”
李嘉和往外走时,脚步还有些虚浮,身边行人的扰攘她都没放在心里,她一直在琢磨该如何跟怀德开口,心不在焉的一路飘到了侯府。
门口的侍卫看见她时,动作利落收起手中长刀,向她毕恭毕敬行了个大礼。
她回神,赶忙回礼:“使不得使不得。”
蓦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笑,她猛一回头,看见怀德摇着玉骨折扇站在她身后,眼中是止不住的笑意。
原来侍卫是在向怀德行礼,她脸腾得变得滚烫,低下头不敢看他。
虽然知道星澜刚才的话是骗自己的,但是有关于拉丝这点,她觉得怀德在看着她时,眼神确实不太一样。
怀德牵起她的手把她带进侯府,轻声问她:“不想听野猪精的后续了?”
李嘉和惊得连抽回手都忘记了。
“您都听见了?”
怀德挑眉。
李嘉和赶忙说:“星澜大人是说笑的,您别放在心上。”
怀德说:“倒也不算是说笑。”
李嘉和一愣,难不成还真有野猪精?
怀德继续牵着她朝屋里走:“最后一句是真的。只要你开口,我绝不会拒绝你。”
今天葛澜舟宣怀德进宫过。
她与星澜的想法不谋而合,这些年她一直在领兵打仗,对于都城中的情况不大了解,眼下她已经是四面楚歌,所以一步棋都不能走错。
她这几日一直在暗中调查怀德的身世,根据手下呈上来的消息来看,他所说不假,再加上这些时日她对他的观察,思前想后,她决定将兵权交给他。
彼时怀德在阶下松松散散站着,葛澜舟坐在龙椅上看着他,不知为何,心里莫名心虚,仿佛在下面站着的应该是自己才对。所以当她听怀德说再考虑一下时,心中并无太多意外,也没有任何恼怒,她潜意识里觉得他就应该是如此的。
从宫里出来,怀德想去找李嘉和商议一下是否要再入朝为官的事,没成想就听见星澜在与她讲野猪精的故事。
其实哪有什么野猪精,他化生之时,天地之间仍是混沌一片,父神是他见到的唯一一个具有灵识之人,至于那些精怪,都是在他八万岁成年之后才汲取父神与他的灵气慢慢修出了灵识的,等洪荒之世真正热闹起来,已经是快二十万年之后的事了,在那之前,他度过了相当长一段的寂寞时光,自然也就养成了那冷淡的性子。
“小草,你想我入朝吗?”
他问坐在一边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李嘉和。
李嘉和小声道:“您……您想吗?您如果不想,可以拒绝的。”
怀德咂舌:“‘您’?”
李嘉和咬着嘴唇,现在她和他的关系不清不楚的,她太客气也不对,她太不客气也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