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阮不答反问,“你还记得二十年前,在安市的司家,你照顾的那个小男孩吗?”
听到这句话,仝香玉的脑中轰然炸开。
二十年了,她本来已经把那些事,遗忘在无人知晓的角落。
谁能想到,今天竟会有个小姑娘特意找到她,来询问那时的事,让仝香玉一时怔在那里。
见仝香玉很久没说话,白阮又取出了那张司家的全家福。
“您是就仝香玉对吧?这是当时你带的孩子——司正凯的满月酒,你还记得吗?”
仝香玉当然记得这张相片,但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她不想再掺和进司家的事,于是开始装傻。
“我是仝香玉。哎呦,我年轻的时候确实在安市做过几年保姆。
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你要是不给我看这张照片,我差点都忘了。”
说罢,仝香玉又向白阮问了起来,“你是哪位?
怎么知道我在安市做过保姆?来找我有啥事吗?”
白阮不想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只是简单解释了两句:
“哦我是司正凯的表妹。听说我表哥不是一出生就不会说话。
所以我想了解一下他得哑症前后的情况。
您是在他得哑症之后才离开的对吗?
您知道他是为啥会得哑症的吗?”
听了这些问题,仝香玉暗暗蹙起了眉头。
她这些年一直担心,有人会来找她问当时的情况。
本以为二十年了,不会再有人过问,没成想终究还是有人来了。
但那件事背后涉及太多,在临走之前司太太还对她再三叮嘱,甚至威胁。
仝香玉怎么可能把这些事告诉别人。
因此,她只能装作茫然无知的样子,“呀,这个...时间太长我都记不清了。
好像小少爷当时发烧了,然后...然后就不能说话了...”
“发烧之后就不能说话了吗?”白阮追问道:
“但是他母亲说,是司正凯先不说话,之后晚上才发了高烧,第二天开始再也不说话了。
您再想想,在司正凯发烧之前,那天都发生了什么?”
仝香玉被白阮问得有些烦了,略略不耐地说:
“都二十多年了,我哪还能记得啊。
而且我早就跟他们家没了联系,哪能知道他是怎么得哑症的。”
白阮看出来了她的敷衍,不禁有些心急,毕竟她是唯一一个当时在场的人了。
并且从她刚才呵斥无赖的样子看,不像是不记事的人。
能把餐馆独自办的这么大,仝香玉必定是个做事认真,待人实诚的人。
所以,她应该知道什么,但出于谨慎不愿意说。
白阮纠结了片刻,最后决定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她。
“仝阿姨,不瞒你说。其实我不是司正凯的表妹,而是他的媳妇。”
仝香玉一惊,望着白阮的眼神略带打量,“你是他媳妇?
没想到他都娶媳妇了。也是,小少爷今年应该二十四五了,有媳妇也正常。”
“对。”白阮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了当地说:
“我觉得他的哑症跟小时候的经历有关。
我知道他突然不能说话那天,您和他的母亲都在家。
所以我专门从安市坐了五个小时长途车,来到这里找您,就是希望您能告诉我真相。”
白阮顿了顿,继续恳切道:“仝阿姨,我能看出来您是个正直实诚的人。
一定也不想看到司正凯一辈子不能说话,整日唾弃自己的残疾。
如果您能想起来什么情况的话,请一定告诉我。
我也会尽可能报答您,只要能让司正凯的哑症痊愈,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仝香玉听后沉默良久,心中各种情绪翻涌。
她又何尝不想让那孩子的病痊愈,何尝不自责呢?
但是...但是...哎...
末了,多年的为人处世经验,让仝香玉冷静下来。
思忖片刻后,她开了口,“行吧。你留个电话给我,要是我想起来啥的话,就跟你联系。”
见仝香玉终于松了口,白阮欣喜若狂,忙找了张纸笔,把自己的呼机号写好,交给仝香玉。
“这是我的呼机号。您想起来什么都可以给我说,哪怕只想起来一点点。
我先谢过仝阿姨了!”
“好。”仝香玉接过,看了一眼放进口袋里,而后眼神柔软地看向白阮:
“有你这么关心他的媳妇,小少爷真有福气。”
“啊?”仝香玉这话,把白阮听得不好意思起来:
“呵呵您过奖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仝香玉浅笑着望着她,心疼和蔼地说:“那你吃点东西再回安市吧。”
白阮连忙摆手道谢,“不用不用,我中午吃过了。”
“那我让我儿子开三蹦子送你去汽车站。
这会儿刚好过饭点了,店里也不忙,正好把你送过去。”
面对仝香玉的热情妥帖,白阮也不好意思一直拒绝,便半推半就地答应了。
临走前,仝阿姨还给她打包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