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五十章毒人
正准备大开杀戒的武者们怎么都没有想到,手中的长刀还没砍到对方身上,那人忽然跃起,只是在半空中旋了一圈,手里的软剑就断了他们的性命,剑不染血,衣不沾尘。
对方的身形手法太快,圣使大人站在高处都没能看清,他惊呆了。
石洞呈极标准的圆形,沈润提着软剑,站在石洞中央,抬头向圣使大人看去,唇边泛起冷笑。
圣使大人瞠目,一边安慰自己刚刚只是侥幸,一边强作镇定地从怀里掏出一只螺号,用玄力吹响。螺号声呜咽,响彻山洞,震得周围的山石微晃。
沈润冷漠地看着他,此人的玄力比一般看守浑厚,可这等玄力在真正的高手面前压根不够看。
圣使大人见他非但没有被自己的玄力唬住,反而目露嘲讽,怒惧交织,恶狠狠地瞪着他。
这场面,沈润压根就没想过走,他想知道当他把这个圣使大人的看守全部杀光后,他还会使用什么样的手段自保。
听到号声,豢养在山洞里的看守全都冲了进来,几十个人将石洞内部围了个水泄不通。
沈润的脸上无忧无惧,他站在一群黑衣人中央,白衣胜雪,长身鹤立,如同一柄出了鞘的宝剑,闪烁着锋利的光芒,锋利不凌厉,他优雅从容。
软剑擦出蓝芒,如雷如电,兵器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剑光漫天,如织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原本寂静的石洞晕染得杀气冲天。
出手即致命,沈润身手惊人,却不狠辣,他不喜欢血,更不喜欢衣服上沾染血迹。雪白的衣袍在一群黑影中厮杀,几个回合,看守已经倒下大半,死者的致命伤很小,出血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他白衣皎洁似月,上面不曾沾染半片血迹。
局面明显对己方不利,圣使大人咬着牙,搓着手,紧张地在看台上观战,直到最后一个看守倒地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上一声,他终于意识到这是碰上硬茬子了,这样的人怎么会出现在海神镇?他摸不着头脑。
转身,快步走到石壁前,他用力拉下嵌在石壁里的拉手。
沈润了结了最后一个看守,向高处望去,想问那个圣使还有没有手下了,干脆全叫出来得了,一波一波地出来他烦了。
然而那个圣使却不见了,正当他以为对方逃跑了时,南边,他此刻正对着的铁门发生异动,铁链在石壁间滑动的声音响起,铁门缓缓向上拉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腐臭味、药味迎面扑来,令人作呕,紧接着从铁门内蜂拥而出数十个狰狞如鬼的毒人。
沈润惊住了。和晨光在一起之后,他见过许多他从前绝对不会相信的鬼东西,心脏已经变得很强大,可是眼前的这些毒人还是令他心生骇意。
是人的形状,然而身上的皮肤没有一处完好的,被腐臭的血水浸蚀得发红发黑,一层一层地溃烂,血水不是正常的红色,是近乎浓墨一样的黑色,粘稠腥臭。
他跟在晨光身边也见过武器人,凤临大帝陵墓中的长胜军,晏樱手下钢筋铁骨的毒物大军,可是没有一支像他现在看到的这些武器人一样,狰狞恶心,浑身滴着脓水,那些脓水在落地之后很快就将地面腐蚀出一个洞。他们没有服从意识,也没有人指挥他们。他们的眼球僵直,似乎已经失去了功用,只知道向前走,飘零的鬼魂一样左摇右晃地往前走。他们的嗅觉灵敏,发现了地上的尸体,就扑上去大吞大嚼,这些怪物很嗜血,在尝过血之后变得更加亢奋。
他们觉察到了沈润的存在,凶猛地扑过来,就要撕咬!
沈润没见过会咬人的武器人……不,也不是没见过,他家就有,可他家那个会咬人的可不长这个样子。
高处的平台上,圣使大人见他目露惊骇,得意地大笑起来,像一只在烧热的铁板上蹦跳叫喊的鸭子。他眼白赤红,表情阴佞,指着沈润大声吼叫道:
“杀!给本大人杀了他!”
沈润不认为那些毒人朝他扑过来是因为听懂了“鸭子”的命令,毒人们明显失去了心智,已经变成了一具具只知道吞咽行走的行尸走肉。
他生性喜洁,讨厌肮脏,这些奇形怪状还流着脓血的“东西”让他十分恶心,他不愿意沾染一点。皱着眉,凌厉的剑气全力击出,他实在不想过多地与这些“东西”纠缠,浑厚的玄力灌注在软剑之上,剑身嗡鸣,剑气汹涌,明亮的火把映在锋利的剑刃上,升起一团耀眼的光雾,在忽然之间崩裂,裂成无数碎片,四射出去。当光晕散去,周遭的毒人尽数倒地,而沈润雪白的衣袍依旧没有染上任何污迹。
圣使大人的大笑僵在嘴边,连他最为倚仗的强大武器在这个人面前都是如此的不堪一击,他到底是谁?到底是个什么来历?眼看着下边的毒人一个个倒地,他又是心痛又是心焦,望向沈润的眼神里带上了浓浓的审视与狐疑。
再让他这么杀下去,他的宝贝武器就要被断根了,他这么久以来付出的心血就要白费了,想到这里,他的眼睛几乎喷出血来。
从招式上说,这些毒人算不得高手,但是他们拥有浑厚的玄力,以一敌十的力气,他们拥有着不会疼痛的肌肉,不易被摧毁的身体,只要脑袋不断掉,他们就可以继续扑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