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宫已经许多年没有打开过大‘门’了,自从柳妃被处死后,倾城宫一直封闭,不修缮,不打扫,仿佛不存在,在因此变得越来越‘阴’森逐渐传出闹鬼的传闻后,更是无人敢靠近,即便是青天白日,必须要从倾城宫前经过的人也都尽可能结伴同行。。若不是这一次雷电造成失火,倾城宫会一直‘阴’森地沉寂下去。大雨如注。三顶轿子来到一半被烧成废墟一半完好却比废墟还要‘阴’森的倾城宫前。不得不前来打扫的太监宫‘女’冒雨在清理残骸,猫着腰,在烧焦的木头里钻来钻去,蓝森森的闪电光照在他们因内心惊惧肌‘肉’僵掉的脸上,更是吓人。轿子停在被先失火的寝殿牵连烧去一半的正殿前,晏樱和沈润先下了轿。‘阴’森的气息被雨气冲过来,晏樱很适应这种气氛,气定神闲,不会觉得不自在。沈润却很反感。倾城宫闹鬼的传闻持续多年,幼年时皇子之间流传过,说的很邪乎,小孩子最爱谈论鬼怪之事,但胆小的在讨论中免不了会落下‘阴’影。沈润有点‘阴’影,不仅是幼年时听了怪谈,还有在听过怪谈后,曾被太子恶意关进倾城宫一天一夜,后来被发现,父皇又大发雷霆,狠狠地惩治了他一番。在倾城宫时的恐惧被后来父皇的怒如雷霆给掩盖了,因为父皇恐怖的怒火,他几年都没能缓过来。即使后来长大他知道鬼神并不存在,却因为那场‘阴’影,他对鬼神之事十分反感。他站在腐朽破败的宫殿前,浑身不舒服。晨光从轿子里下来,踮着脚尖走上长廊,站在沈润和晏樱中间靠后一点的位置,仰头,望着烧焦的残垣断壁,笑道:“烧得真厉害啊!”她完全没有因为火场的‘阴’森变得严肃不安,反而语气里透着一股愉快,这一丝暗潜的愉快在人的心上跳了一拍,沈润和晏樱不禁回头看她。晨光从他二人中间穿过去,迈过‘门’槛,进入正殿。苍白的衣裙在风雨中颤抖,很奇怪的,在视觉里,她的衣裙并没有与夜‘色’形成反差,反而似融进了冰冷的夜‘色’里。沈润莫名的心脏一紧,先跟着她进去了。倾城宫内十几年无人打扫,灰尘虫网堆积,遇火后,又有大雨从烧漏的地方浇下来,更是狼藉。晨光扶着火舞的手在肮脏的地面上步行。年久失修的宫殿,虽无人清理,各种摆设仍在,从奢华的陈设,‘精’致的装潢,依稀可以看出倾城宫曾经的繁华荣光。宫中的大部分宫殿晨光都去过,倾城宫单看装潢无疑是众宫殿中最奢华的一座,即使是从前圣眷正隆的夏贵妃,承禧宫和这倾城宫完全是两个档次的。“好华丽的宫殿!”晨光惊叹,“比承禧宫漂亮呢!”“听闻柳妃生前宠冠后宫,陛下还准备封她做贵妃,不料却发生了柳妃弑君的事,贵妃没做成,反而落得被凌迟的下场。”晏樱望着晨光天真烂漫的侧脸,开口,笑道,瞥了沈润一眼,“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外表无害内心‘阴’毒的‘女’人最可怕。”沈润看着他,觉得他莫名其妙。晨光没有搭腔,他们前后绕过一架屏风,从后‘门’出去,终于来到了与之相邻的寝殿。寝殿几乎被烧光,只剩下支撑的骨架,碎片烂木堆在地上,宫人在废墟中爬上爬下的清理,但因为大部分都已烧毁,也没什么能真正清理的,都是在瞎忙,只等着上面下令,然后就将这一堆东西当成废物拉走了。晨光站在焦木前,望着高处一根被烧成焦炭的横木依然顽强地撑着,直指天空,雨水落在上面,再从尖锐的木头尖上滴落,一滴,两滴,流速很慢,晨光有点看住了。就在这时,周围忽然传来惊呼声,晨光眼看着那根摇摇‘欲’坠的横木在被风吹动后,大幅度地晃了两晃,突然坠落,在坠落的时候,有什么东西从横木上被甩下来,直冲着晨光飞来。沈润吓了一跳,勾住晨光的腰肢倒退半步,一个长条形的铁盒子便砸落在脚前,发出很大的响声。太监宫‘女’唬得魂飞魄散,也顾不得地上的雨水,齐齐跪下,求恕失职之罪。晏樱盯着沈润勾在晨光腰上的手臂,眼光中察觉不到感情,他没有表情,沈润却莫名的因为他的注视感到一阵不快。晏樱的‘侍’童快步跑上前,捡起地上的铁盒子,擦拭干净,‘交’给晏樱。盒子由铁片制成,并不沉重,年头久远,已经布满铁锈。晏樱盯着盒子看了一会儿,没看出名堂,将盒子打开,里面是用丝绢仔细包裹的卷轴,除去丝绢,取出卷轴,这大概是一幅画。看到画轴,人们的心里都在猜测这画卷上画的大概是一位美人吧,说不定就是宫殿主人的画像。晏樱和沈润都是这么想的,晨光也是这么想的,可当两名‘侍’童将画卷展开时,映入眼帘的大胖娃娃却让所有人都愣住了,这完全不在预料之中。那是一张婴儿的肖像,一个胖胖的小婴儿,穿着红‘色’的‘花’兜兜,趴在软被上,额头上被胭脂点了一朵小‘花’。这是一个粉团似的小姑娘,雪白的小胳膊小‘腿’就像藕段一样,眼睛大大的,即使这只是一张画纸,也能感觉到小娃娃的眼睛又黑又亮,炯炯有神,她咧着小嘴,冲着人们开心地笑,笑得非常好看。晨光在看到画上的婴儿时,头脑中空白一片,伴随着剧烈响亮的嗡鸣声,她感觉到自己在颤抖,颤抖的厉害。因为情绪‘波’动过于‘激’烈,她双‘腿’发软,就快站不住了。她咬紧牙根,双手缩在袖子里紧握成拳,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从未有过这样‘激’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