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地又一次将蓝染惣右介当作站在对立面的高危不可控因素来看待, 元新歌心中有种事隔经年之感叹。他这两年再未有过任何出格的举动,在起初的声名鹊起以后便逐渐向着低调行事的风格靠近,也降低了外出参加任务的次数, 选择安居在一番队中完成本职专属的分内工作。
又因为真央灵术院与护廷十三队中人才屡现, 仅仅用了两年, 元新歌的名字就更多代表着稳重可靠的老道前辈,而不是惊艳绝伦的新起之秀。大多数队员都不再常常想起他, 只是在又接到死神被突然出现的改造大虚袭击时会隐约想起那场惨烈的虚化事件,然后因感到危机正隐约逼近而稍微思考一下。
元新歌当年是怎么活下来的?因为他足够强嘛。
这就是最近一段时间里人们对他的全部概括了。
在这样的平静之下,元新歌敏锐地察觉到蓝染惣右介的态度有了些细微的改变:或许是从席位挑战赛之后开始,也或许是从更加隐秘的某个时间开始,蓝染惣右介不再以演绎玩笑般戏码的轻浮态度应对两人间的对话,这种间歇性表现出的认真使元新歌意识到,他在蓝染惣右介心中的定位不再相同了。
如果非要元新歌进行猜测,那他会认为自己从一次性消耗品变成了长效道具。
但蓝染惣右介过于矜持, 他擅长忍耐和隐藏,过于内敛的暗示与表达使元新歌至今还未能想出他为何会成为高危不可控因素、又会通过怎样的方式成为高危不可控因素,唯一的线索就是死神的虚化, 而了解的途径很少, 要么变成他的同伴,要么变成他的实验品。
上一个元新歌被他杀死, 这一个元新歌总不能再重蹈覆辙,因此, 他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为蓝染惣右介提供一个递来橄榄枝的台阶, 蓝染惣右介便真的安心扮演挚友的角色到了现在。
好在情况有所转变。
元新歌本是为了在不引人注目的情况下与日番谷冬狮郎碰面才会借邀请参加酒会, 如果当时蓝染惣右介没有出现, 他自然还有下一步行动。
但总归事情发展到了现在这种地步, 蓝染惣右介打乱了他的计划,他也没让对方做成想做的事,而两人都没因此感到不快,因为这是一个绝无仅有的难得机会。
蓝染惣右介已经不太记得原先的说法了,因此他从来没有在脑海中演练过这个场景:如果元新歌将某句话当了真,他该在那时露出怎样的表情?总不可能是得逞的欣喜微笑,但过于震惊或难过的神色又显得太做作——于是他沉思起来。
他在没将元新歌重视起来时说过很多本来不该说的话,好在元新歌似乎没把催眠之类的内容放在心上,反而更在意起与山本元柳斎重国有关的事情。
或许这就是什么上升至灵魂程度的感情,以至于元新歌即使失忆也依然对总队长抱有极大关注。这是蓝染惣右介曾产生过的最可笑想法之一。
“……你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件事?”蓝染惣右介微微蹙眉,他眼中有显而易见的慌张与担忧,但显然仍尽可能维持着平静,与他三年前的态度简直截然相反。
元新歌双唇微动,他嗫嚅一瞬,然后又垂下双眸,表现出不易察觉的失落:“不——如果你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的话……当然不说也行。”
他此时看起来已经难以思考,因此说话的逻辑也不太顺畅,如果蓝染惣右介认为这件事无关紧要,起初便不会和他提起,此时也没有知而不言的理由。但元新歌显然不想让好友感到为难,他已经失去了很多,现在就更不想再失去蓝染惣右介的友情。
意识到这样的体贴背后藏着怎样的不安与小心翼翼,蓝染惣右介的表情逐渐从为难转变为愤怒,他仿佛在这短暂的一瞬间有了极为可怕的猜想,一向温文尔雅的男人猛地起身,追问道:“难道是他又想对你做些什么吗?”
“新歌!我无意隐瞒,但我不愿意相信他作为总队长能一而再、再而三地产生对你不利的心思。”蓝染惣右介有些焦急起来,他见元新歌依然沉默着,便双手扶住青年的肩膀,使力让对方抬头,“你起初不愿听我多说,我也不希望强迫你在短期内接受太多,就想着只要我还陪在你身边,旁人就不能再威胁到你的安全。”
蓝染惣右介望进元新歌的双眸,能从清澈的颜色中看见自己的倒影:“距离虚化事件已经过去三年了,你在一番队表现得太好,我竟然忘记还有人正对你虎视眈眈,因此再也没有和你提起过这件事——但如果真的有什么我没能想到的意外发生了,你必须告诉我,对吗?”
“因为我们一直相互扶持,从刚认识时就是这样。”
他说了句不算谎言的谎言,毕竟元新歌不知道他们是在虚化事件以后才真正认识。
元新歌的瞳孔微微颤抖起来,他大概是想起了蓝染惣右介曾给予他的一切支持与帮助,于是他为自己的软弱而感到惭愧,这让他下意识地避开蓝染惣右介的目光。
同时,他终于愿意阐述自己的遭遇:“人人都说我是山本队长不再收徒后最为看好的新一代死神,他们认为我在未来会因这种重视而成为下一个京乐队长或浮竹队长,甚至有统领护廷十三队的潜力——不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