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战斗已经开始, 山本元柳斎重国与元新歌却没有任何一方在第一时间选择展开攻势。
山本元柳斎重国站着的姿态像是一棵不高的松树,虽说身材算不上挺拔,但周身气势却仿佛已经扎根在这片土地百年千年那般威严而令人无法忽视。他是一头正等待着年轻雄狮向自己正式发出无畏挑战的古老狮王, 此时的沉默则既像谦让又像轻视。
这并非是仅为挑衅存在的自大情结, 实际上,山本元柳斎重国只需要根据客观上的纸面实力进行比较和判断,毫不费力便能得出这样的结论——像是虎看山羊、猫抓老鼠。
仅凭自然界的规则,他便已经顺理成章地站上了食物链的顶端,无论元新歌接下来做出怎样的挣扎,都不过是于巨轮下翻腾起的小小水花,只能作为今日的余兴节目。说实在的,今日这场席位挑战赛的性质倒的确更像是场友谊赛与表演赛,十二位队长无一人为元新歌而来,全都只是为了一睹总队长之英姿。
这个认知使元新歌的神经绷得更紧,心知山本元柳斎重国没有攻击的每一瞬间都对自己至关重要,与此同时,他不能使今日的战斗显得过于索然无味。想到这里,元新歌将脚尖方向打得更开,身体重心微不可见地调整下压, 如同一支离弦之箭般攻向山本元柳斎重国。
“哦!是我赢了!”京乐春水发出声极轻的欢呼, 这句话吸引了所有队长的注意,他却依然只是笑道, “论起对那小子的了解, 现在还是我更胜一筹。”
浮竹十四郎向同僚们笑笑,他解释道:“在战斗前, 京乐认为新歌会以白打为进攻的号角, 我则认为他会先用鬼道打开局面。”
出于作为前辈的尊严, 浮竹十四郎没将与好友随口说出的猜测形容为赌约,他眉目间很快又带上些许忧心忡忡之色,视线转回战场中央,低声说道:“但……想凭白打在总队长那里取得优势……我不认为这是个好方法。”
场地太大,加上此时站有十二位队长这侧的墙壁又有隔绝伤害的结界阻挡,浮竹十四郎的声音自然不可能传进元新歌耳中,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如果元新歌听见浮竹十四郎的观点,他一定会无比认同这个说法。
原因很简单——因为山本元柳斎重国那极为强大的灵压,元新歌仅仅是刚调转瞬步朝前移动,甚至还未等踏出两步,身体便仿佛被千斤重石压死般钉在了原地。
他甚至感到眼前那老人的身影都仿佛正在震动般微微颤抖起来,但即使四肢无法动弹,元新歌的大脑却依然还在正常运作,他将因心情影响而产生的窒息之感强行压住,意识到是正在不断颤抖的是自己的身体。
这与自己出现在敌人的瞄准镜中后所感受到的杀气不太一样,因为灵力与灵压是真实存在的能量,虽然看不见摸不着,却如空气一般时刻起到关键作用。
正如此时,山本元柳斎重国的灵压唤醒了元新歌身体最深处属于生物本能的恐惧之情,即使他的意识尚且还能够进行理性分析,躯壳却已经在崩溃的边缘徘徊。
多亏这已经是他经历过的第四个任务世界,元新歌此刻至少能够列举出很多种与此时有异曲同工之妙的感受。
比如说在流星街度过幼年时期、为了一块面包而被迫承受成年人念压的那时,元新歌也有过这样的感觉:无非是身体在难以察觉之物的压迫下感到恐惧,而下意识感到行动受到限制,只有尽量维持现状才能寻求那最后一丝存活的可能性。
但这不过是错觉。
元新歌的战斗经验能够毫不犹豫地反驳这种观点,因为他一直认为,坐以待毙是所有保命手段中最糟的一个,而远超过它而名列前茅的最好选择,一定是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做得到!
在他脑中闪过这个念头的那一瞬间,无需高声吟诵象征力量的解放语,蹒跚云瞬间于识海中完成始解,本是密闭空间的战斗场地中顷刻便荡起几乎要将人都带倒在地的飓风。
这是空气中灵力极度不平衡的表现。
上次元新歌在现世大闹一场,现世唯一的损失便是那数台靠近黑棺的灵力检测器,现在他在灵力更加充沛的瀞灵廷发动这个能力,随着效果成倍增加,一同暴增的是远超上次的影响。
大气中的灵力像是被雏鸟召唤的母亲一般没有丝毫顾忌地向元新歌的身体涌来,再在绝不停留一刻的情况下变成他的灵力被释放而出,属于山本元柳斎重国的灵压在瞬间被朝回大力顶回一节,元新歌周身一轻,立刻便找回了自如活动的感觉。
旁观的十二位队长中只有蓝染惣右介见过蹒跚云始解后那天地灵力为之变色的宏大场面,正当众人都纷纷惊叹这把斩魄刀能力之奇妙时,作为十二番队队长的涅茧利心中还带上了些别样的焦灼。
“这可是技术开发局的最新研究成果!”
元新歌能调动空气中的灵力作为补给一事在队长间算不上什么秘密,只不过现场看上去显然有比想象中更为灵活的用途,但这倒也不算什么极为精彩的戏码,至少无法让涅茧利忽略这栋建筑中因磅礴灵压对冲而隐约有碎裂趋势的唯一薄弱点——大门。
“材料昂贵,工艺先进,外形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