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 伊尔迷并没暴露出太多信息,元新歌完全可以将这句话中蕴含的疑问理解为“你怎么会知道库洛洛这个名字”而不是“你怎么会知道袭击由库洛洛发起”。
他在心中轻叹一声,心想自己果然不能想着靠这样的小伎俩获取更多信息。
元新歌躺在床上, 他依然做出一副意识不清的样子,拉着伊尔迷手的力道越来越大, 仿佛忘记了刚才喊出过某个名字一事, 他口中混乱地喃喃着什么, 伊尔迷没有去仔细倾听一番的想法。
他垂眸看着几乎已经快要昏迷过去的元新歌,最终还是在权衡利弊以后好心地问道:“需要我帮你去拿解药吗?”
青年半眯着眼,眼泪不断从眼角滑下,很快便打湿了枕头。他像是没听见伊尔迷在说些什么一般依然双唇微动、自顾自地哽咽着, 于是伊尔迷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元新歌在摇头,他像是因为听见了伊尔迷的话而终于能从自己的世界中抽离出来,他微微睁大了双眼辨认面前人的身份,然后彻底放松了手上的力道。
他认出了伊尔迷并不是他幻想中的任何一人, 于是他转而用手指死死扯住床单,以此稍微转移身体内部的疼痛。
伊尔迷伸手将脸颊边垂下的黑色长发撩到耳后, 他飞快地试探了下元新歌的呼吸和心跳,确定此时的情况还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以后, 他快步走出门去。
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的佣人跟着伊尔迷又走进房间,那人动作利落地开窗通风, 又将地上装着呕吐物的塑料盆拿走清理, 在离开之前,还又将椅子附近的地板全部清理了一遍。
房间中的空气好了不少,伊尔迷靠在窗边, 他转头看向被夜色覆盖的庭院, 脑海中一瞬间掠过很多想法。
但他又似乎什么都没想, 因为他得把大部分注意力放在元新歌身上。元新歌出现任何与刚才不同的反应都会引起他的关注,直到最后完全熟悉了对方的心跳与呼吸。
元新歌没有经过任何训练的身体还是因为无法忍受这样的剧烈疼痛而选择了另一种保护精神的方式:他昏了过去,最终陷入沉默,让伊尔迷彻底获得了休息的机会。
但伊尔迷没有离开,他又一次为元新歌检查了身体情况后坐在椅子上,拿起了桌上几秒前振动了一下的手机。
他并非有意窥探在屏幕上直接显露出内容的信息,直到看到那短短的一行字,伊尔迷才意识到这并不是自己的手机。
这应该是糜稽给元新歌准备的新手机。
糜稽的动作实在很快,但伊尔迷也能看出,自己的二弟并未在元新歌身上多花心思,这大概不过是他房间中最普通的机器之一,所以才能毫不肉痛而飞快地交出一部存货。
伊尔迷平静地将手机放回桌面,还是没能想明白除了元子同外还有谁会以如此之快的速度获得元新歌的新号码。
“先生,我从管家处拿到了您的电话号码。希望您在外保重。”
而且从身份来看,似乎是正居住在元家的外姓人。
这想法不过是在脑中走了一圈便很快消失,尽管揍敌客家的工作确实与情报息息相关,但这不是伊尔迷此时感兴趣的事情。
他小小地打了个哈欠。
伊尔迷已经很久没休息了,他执行完一个暗杀任务后便直接赶去了流星街,又花费了一天将元新歌带回揍敌客家,此时还要守着第一次服毒的学生过夜。不过好在他曾经有过相关方面的训练,即使再熬上一段时间也不会感到过于疲惫。
他的视线落在了元新歌身上。青年的身体因为贯穿整个上半身的灼烧疼痛而蜷缩了起来,此时整个人不过占据了床上极小一块位置,如果伊尔迷没看错的话,对方似乎正在微微发抖。
想来也是,他刚才出了那么多汗,此时房间又开着窗子。
夜风还是有些凉。
伊尔迷从元新歌身下扯起平整铺在床上的被子,将元新歌整个人包了起来。
元新歌脸上还带着泪痕,他此时相当平静,想必睡梦中已经没有服毒的痛苦。伊尔迷又按开刚才那部手机的屏幕看了眼时间,知道元新歌已经挺过了这次训练。
服下致死量以下的毒药的人会进入濒死状态,元新歌在接下来一段时间会想当虚弱,伊尔迷开始回忆自己当时是如何克服这段时间的疲软继续进行高强度训练的,最终得出了“硬抗”的答案。
但对于元新歌来说,这应该不是个好选择。伊尔迷终于发觉他现在正在进行一个相当打击元新歌学习热情的训练项目。
他摸了摸下巴,静静地等待着,直到第二天天明。
有人来叫元新歌起床,见打开房门的人是伊尔迷显然有些惊讶,伊尔迷简单对他吩咐了两句,一份相当丰盛的早餐便被送进了房间之中。
将托盘放在桌上,伊尔迷到床边推了推元新歌的肩膀。
虽然元新歌还是个普通人,但想要复仇的人总要拿出点毅力来,前一天晚上进行了抗毒训练不是赖床的借口,伊尔迷希望自己能帮元新歌达成目的。
元新歌睁开双眼时,伊尔迷正用那双大而无神的猫眼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在这样的无声催促下,他下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