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新歌能听见场馆中爆发出的枪声与尖叫。他知道自己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尽快脱离这呛人的烟雾, 于是便朝着自己刚才前进的方向继续冲去。
这不是普通的□□,应该是□□。元新歌只感到皮肤、双眼与喉咙都出现明显的灼烧痛感,这让他很快便无法再坚持在白烟中睁开双眼了。
烟雾扩散的速度很快, 他只觉得迈出几步所用的时间太长。
拯救他的是突然施加在左臂上的一道力量, 有人扯住了他的手臂,一把将他拖出了很远的距离。元新歌跌跌撞撞地跟着那道力量一脚踩空,勉强才维持住身体的平衡,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大概是下了台阶。
耳边响起细微的塑料碰撞的声响,元新歌刚一抬头, 一瓶矿泉水已经迎面泼来。
紧接着是第二瓶, 然后是一张被塞进他手中的湿手帕。
元新歌没有过多犹豫,他飞快地擦拭自己眼周的皮肤, 在用大量清水清洗了双眼后,他终于感到好受些。
青年勉强睁开双眼, 面前的酷拉皮卡正一瞬不瞬地注视着自己。他转过头透过蔓延开来的白雾看向台下,耳边炸响的枪声和尖叫无一不在说明看台上究竟正在发生什么。
“现在是什么情况?”元新歌咳嗽着开口说道, 他想用麦克风将讯息传达给台下的暴徒,却发现手持式话筒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自己扔在了台上。他只好又向酷拉皮卡询问道, “还能联系上护卫队的其他人吗?”
酷拉皮卡摇了摇头, 他沉声说道:“□□是个信号, 在暴动发生的那一瞬间, 护卫队的成员就再也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会场外也不算安全。不过总而言之, 得先让他们停手, 必须尽可能保住无关之人的生命。”元新歌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他做出手势试图安抚舞台边几乎因为惊吓而快要昏死过去的乐队成员, 只觉得愈发头痛。
尤其是当他看见子弹瞬间贯穿了那几人的身体时。
元新歌想到, 或许他不该为了这样一次机会而赌上所有观众的生命。
是他太低估这个世界中暴徒的能力与邪恶了。
至今他还没摸到任何可用的线索:这场袭击到底是黑////帮的寻仇还是反社会分子的报复?到底能给他与幻影旅团牵线起到怎样的作用?他坚持举行这场演唱会真的值得吗?
可即使付出了如此之大的代价, 元新歌也依然明白,随着外界对自己黑////道身份的讨论增加,自己能利用歌手身份获取的便利将会越来越少,因此在出流星街的第一时间继续演唱会活动是最好的选择。
这次的恐怖袭击绝不是取消演唱会就能避免的小事件。从拜访父亲的贵客、莫名出现的纸条到元安歌安插进护卫队中的人手,一切的异常都显示出敌人行动之周全与坚定。
他脑内飘过这些事情不过在一瞬间而已,回过神来时,酷拉皮卡已经在念能力的帮助下大致判断了场下的情况。
“场内共有三个念能力者,之前大概都使用了‘绝’,入场时简单的排查没法分辨出存在,但现在看来,三人如果一同发动功击,我恐怕很难应付。”
他握了握拳,微微咬牙道:“新歌先生,考虑到在场人员的存活概率很小,我的建议是让我保护您尽快撤退。”
“为什么?”元新歌已经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之处,他没有反驳,只是跟着酷拉皮卡的脚步匆匆朝后台撤去。
酷拉皮卡走在他前方发散出气检测是否有其他念能力者入侵现场,元新歌深吸一口气,几乎要被鼻端浓郁的血腥味熏到咳嗽。
“因为我对这个场面很熟悉。”酷拉皮卡头也不回地说道,他的语尾带着不同寻常的颤抖与强行压抑着的某种情感,“虽然我外出历练的时间有限,但我确实曾经见过这样的场面。”
元新歌沉默着没有说话。
他曾经捕捉到过酷拉皮卡的这种情绪,因此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念弹由念力构成,虽然会在被攻击者身体上造成伤口,但不具有念能力的普通人是看不见真正的子弹的。”酷拉皮卡分神解释道,“不同个体出现同种念能力的例子少之又少,有记录的情况更是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所以说,如此密集的念弹攻击也是难以模仿的。”
元新歌沉默一瞬,他还是决定求证道:“是……”
“我怀疑袭击者是幻影旅团。”
虽然口头上说着“怀疑”,但酷拉皮卡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元新歌沉默下来,他回到后台,这才恍然发觉窗外不知何时已经落下了雨丝。
他或许稍微能够理解为什么系统会将幻影旅团的团长判定为高危不可控人物了。在这场屠杀之中,元新歌必须要负一定责任,但他知道,如果递出那张纸条的是幻影旅团,那么无论他怎么逃避都是没用的。
不是这次的萨巴市体育馆,恐怖袭击也会发生在他的下一个甚至每一个活动地点。
虽然不知道幻影旅团的目的是什么,但他们绝对有所图之物。元新歌几乎是瞬间便想到了元家的那把小提琴,但又觉得没什么道理。
他从休息室朝外看去,立刻便发觉了场馆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