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色衣服,加上此时正值夜晚,这才没被人看出什么端倪来。他摇了摇头,平静道:“不是我的血迹。”
“咒灵的血应该会消失才对,”禅院真希精神一振,她皱眉道,“你和诅咒师战斗了?”
“金枪鱼蛋黄酱。”“新歌,出了什么事情吗?”
狗卷棘和熊猫也站在了元新歌身后,见还不知情的三位学生已经到齐,元新歌点头,他将之前在祈本里香家的经历简单地叙述了一遍,然后说道:“虽然教职员工已经开始行动,但想必之后就要有大事发生,大家也不要懈怠,出任务时要更加小心,一定保护好自己。”
“与其这么关心我们,不如说你才是最危险的那个人吧?”禅院真希轻嗤一声,她分析道,“你没有咒力,却与里香关系密切,又在今天下了他的脸面,那样的家伙不怀恨在心才不太正常吧。”
“鲑鱼。”狗卷棘不停地点头肯定道,他扬起手示意元新歌稍等一下,转身便回到了身后自己的房间之中,不一会儿拿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扬声器,他摇晃一下,将那个小巧的机器塞进了元新歌手中。
“这是棘最新研究出的秘密武器,多亏了之前忧太帮忙,他今天灵机一动,真的摸索到了将咒言注入机器的方法。”熊猫自觉担任了解说的工作,“里面的内容是‘炸裂吧’,播完暂停,再次播放十秒后还有一句‘吹飞吧’,虽然这就是棘目前能录入的全部语音,但应该也能稍微帮到你一些。”
“鲑鱼鲑鱼。”狗卷棘竖了个大拇指。
元新歌笑笑,他接过扬声器放进自己口袋中,轻声道:“谢谢。”
望着他们这幅友爱的样子沉默了一会儿,禅院真希只觉得由心头突然泛上一种无力之感。她毫无咒力,虽然身体素质因此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强化,却还是比不过没有任何类似天与咒缚之物纠缠的元新歌强大,对方都感到难办的危机,自己更是没什么方法对抗,而且此时元新歌面对这种困境,她不能帮上一点忙,只能默默旁观——这种感觉让禅院真希觉得胸口中像是憋着一口气,无论如何都无法顺畅咽下。
她从来没有遇见过一个能够真正理解自己的人。妹妹与她一样在咒力上不被上天偏爱,却并没有什么要努力向上爬的欲望;五条悟肯定了她的价值,态度却总是带着强者特有的游刃有余和某种不正经的吊儿郎当,让她时常觉得对方吐出的不过全是玩笑话;狗卷棘、熊猫和乙骨忧太能够体谅她的处境,那些安抚却因为他们每个都是某种意义上的天才而多少显得有些苍白。
可元新歌不一样,他们是那样相似。
禅院真希一直都知道元新歌的无咒力来自于他内心的强大,少年曾经经历了很多不如意的事情,甚至被童年时的至交好友诅咒,可他从没有任何负面情绪产生,只是默默地包容了命运带给他的一切,他总归是与自己不一样的,在父亲口中,她是个天生的吊车尾,虽然也会在不懂事时产生气恼、嫉恨、钻牛角尖等乱七八糟的想法,但她依然无法拥有任何咒力。
细细想来,元新歌总归还是与她不同,她一直都知道。
但她……
“真希。”元新歌唤了她一声,“怎么了吗?”
禅院真希猛地回神,她立刻摇头道:“……不、没什么。”
“我只是在想,好像我都没法帮上你什么。”她低声嘟囔了一句。
元新歌一愣,但在意识到禅院真希说了什么后,他脸上又露出了平静而温和的笑意。
“真希,虽然我确实是想让你们重视起这件事情,但也别太在意。”他抬手拍了拍她的头,力道又轻又软,“我还在呢,不会发生什么的。”
禅院真希一愣,就连狗卷棘和熊猫也说不出话。
走廊略有些昏暗的灯光下,身材高挑的少年眉眼含笑,在风雨欲来之时,以一种平和又沉稳的情绪让他们难以抑制地安下心来。
无论过去多长时间,禅院真希再次回忆起那晚元新歌的神情都会眼眶发红。
——骗子。
她只能咬牙吞下所有悔恨与思念,然后一往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