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晚上十点钟,每周都会在周五晚上将周末的作业全部完成的元新歌少见地一直陪着祈本里香盯着电视中跳来跳去的奇怪玩偶、没有离开沙发一步,但当十点来临时,动画片准时插入一段广告,瞟了眼电视屏幕右上角在整点时会显示出来的时间,元新歌毫不犹豫地按掉了画面,撑着沙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祈本里香仍然有些迷茫地窝在沙发上看着她,她此时正值兴起,加上咒灵不用以人类会使用的寻常方法休息,小女孩的手又摸向被元新歌塞进茶几的抽屉中的遥控器,却被他轻轻捏住了指尖。
“走吧,去睡觉。”元新歌平静地说道,仿佛没有察觉到对方的不情愿,弯下腰抱起她便朝二楼走去。虽然祈本里香对他来说并没什么重量可言,但她的存在还是会遮蔽他的视线,于是元新歌走的很慢,慢到在将祈本里香关进卧室前便让她反应了过来现在自己究竟要面对什么。祈本里香摇头,她叫道:“不要睡觉!”
元新歌表情平淡,他仿佛没听到祈本里香刚才说出的话,只是问道:“里香是要和我一起睡,还是自己一个人睡?”
“和、和新歌一起睡……”少女立刻便踏入了他的小圈套。
少年点了点头,带着她进到自己的卧室里,将她安置在了床边。虽然知道祈本里香现在并没有非常明确的意识,他还是拿着自己的睡衣进到卫生间中换了衣服,出来时也不再像平时一样有些懒散地敞开胸口的衣领,而是严丝合缝地将衣服的扣子一直扣到最上面的一颗。他洗漱好再看向祈本里香时,那小姑娘已经抱着他的被子从床上打起滚来,单人床没法承担让她随意翻滚的任务,她滚着滚着便掉到了地上,咒灵的身体让她感受不到疼痛,于是她又从地板上翻身,一路滚到了元新歌的脚边。
咚地一声撞在元新歌的小腿处,她懵懂地抬头,手中还扯着他浅蓝色的被子。
元新歌蹲在祈本里香面前,扯住一截被子蒙住了她的大脑袋和大眼睛,以此惩罚她在掉下床时顺便将床单带下、让床上的枕头和靠垫掉了一地的行为。祈本里香晃了晃脑袋,然后凭着直觉朝元新歌怀中蹭去,元新歌又隔着被子将她抱起,重新把她放在了床上。少年任劳任怨地弯腰捡起地上的抱枕,又扯平褶皱的床单,这才脱了鞋上床,缩到了靠里的位置。
他拍了拍身旁的空位,说道:“来吧。”
祈本里香欢呼一声,她庞大的身体扑到元新歌身边,手臂不慎戳到了他的腰侧,让他忍不住闷闷地痛哼了下。对于日常生活中发生的平淡小事感觉愈发迟钝的少女并没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因为来到了新的环境而欢呼雀跃着,她忙着随着床的大小调整自己的身体大小,瞧见她这幅没心没肺的样子,元新歌忍不住伸手重重揉了把她的脑袋。
“里香,该睡觉了。”他命令道,将被子扯到胸口处后便自顾自地闭上了眼睛,祈本里香歪头望着他,虽然对他指令的内容仍然感到有些许不满,却还是不想违背他的话。少女扭来扭去,大概在两分钟后找到了个舒服的形态与姿势,就那样如同一只恋主的小猫般缩在元新歌身侧。元新歌拿出遥控器关了灯,透过他特意为夏季安装的轻薄纱帘仰望着天空。
过了一会儿,他仰躺着一把扯开纱帘,正式开启了今晚的咒灵观察。
等了大概十分钟时间,元新歌惊讶地发现,今晚并没有奇奇怪怪的咒灵因为一些更加奇奇怪怪的理由故意侵入他的房间或在院子外围游荡,那群在社区中引起老人患病、孩童大哭不止的家伙不再假意在他房间中游荡,自然也避免了他还要装作什么也看不见的麻烦事。但事出反常必有妖,元新歌思考一瞬,发现只有一个理由能解答他的困惑。
那就是祈本里香的存在。
他闭上眼,祈本里香因为他的动作而轻轻哼了一声,两人依在一起,就那样一同陷入沉沉睡眠之中。再次睁开双眼时,元新歌已经睡得有些头脑发胀,他耳边难得的没有了那些咒灵在他房子中的各处地方胡言乱语的声音,一时间睡得相当安稳。
自从祈本里香从人类变为特级过咒怨灵的那天以来,元新歌因为能看见咒灵的存在而意识到了自己对它们有着多大的吸引力,他一个人在家中待着,时不时便会引来具有一定威胁性的家伙。知道自己一时间无法与他们正面对抗,元新歌只能尽量装作看不见它们的存在以麻痹对方,算他运气比较好,遇到生命危险的次数比较少,一次被那黑夜中出现的白发男人解了围,另一次则亲眼看着身着袈裟的狐狸眼男性将那只可怖的家伙揉成球吃进了口中、还笑着朝他挥了挥手。
正假装关窗、实际一直观察着楼下那一人一咒灵对峙场面的元新歌默了一瞬,没有给出回应,淡定地拉上了窗帘。
他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却想到,大概是因为那白发男人口中“没有咒力”的缘故,他完全无法攻击到那些咒灵,只能祈祷神志不清、智商不高的咒灵们会因为以为他无法看到它们而逐渐丧失兴趣。前些日子,社区中多了一群形态相似的小型咒灵,它们不分昼夜地叽叽喳喳说话,白天时欺软怕硬地挑逗留在家中的老人与小孩,夜晚则寻找一个较为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直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