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宛问完立即摆了摆手,“算了,我也不想知道原因,你们要留便留要走便走,反正我们府上空屋子多的是,你们留下来也有地方住。”
一旁管家满脸为难,忍不住插话道:“那个阿宛姑娘,适才方大人让我送客……”
“送客?”阿宛挑了挑眉,指着莫涵道:“这位是方大人的表弟,自家人,算什么客?”
管家还想再说些什么,就听阿宛不耐道:“行了,就当是我做主,让这二位留下用个晚膳总可以吧?方大人若要追究,你尽管推我出来就是,保证不为难你。”
她说罢丢了一瓶药给曹副将,“这药我新制的,效果应该不错,你先用用看。”
“阿宛姑娘,老大下手有分寸,我没什么大碍。”曹副将正欲把药还给阿宛,却见她猛地后退几步,“我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你就当帮我试药了,若是不好用,丢了就是。”
她说着打了一个哈欠,“困死我了,我先去睡一觉,你们请自便。”
曹副将看着她的背影,无可奈何地收了药,对不知所措的管家道:“你且听阿宛姑娘的话,把人留下来吧。”
管家听他的话吩咐小厮去收拾厢房,莫斌和莫涵与他客套了几句,之后就由丫鬟领着进了后院厢房。
阿宛推门而入,就见方紫岚坐在梳妆台前,翻箱倒柜地不知在找些什么。
见状她走了过去,好奇地问道:“你在找什么?”
方紫岚没有答话,过了好一会儿她翻出来一朵金梅花,轻舒一口气,“找到了。”
阿宛盯着她掌心的金梅花,秀眉微蹙,“这不是你紫秀的标志吗?”然而还不待她答话,她又自顾自地摇头道:“不对,你的标志是梅枝,什么时候变成金梅花了?”
方紫岚把金梅花放在案上,从妆奁里面找了些宝石璎珞出来,“不过是之前闲来无事,找人做着玩的。”
“做着玩?”阿宛撇了撇嘴,“鬼门这么穷,你哪来的闲钱做金梅花?”
方紫岚拿着宝石的手忽然顿了顿——确实,她哪来的钱呢?
见她没什么反应,阿宛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怎么了?”
“没什么,忘了。”方紫岚说得理直气壮,阿宛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只得看着她把金梅花和那些宝石璎珞做成了手钏。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手艺?”阿宛凑得离她近了些,“谁教的你呀?”
“忘了。”方紫岚随口答了一句,阿宛气得直咬牙,“那你做这手钏干什么?不会也忘了吧?”
“这倒没忘。”方紫岚一面做手钏,一面无辜地开口道:“这手钏是我要送给轻寒的谢礼。”
“轻寒姐姐?”阿宛一脸疑惑,“好端端的,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要给她送谢礼了?”
方紫岚手中忙个不停,“东南那边传来消息,说是荣安郡主帮忙制药才医好了瘟疫,你可听说了?”
“听说了。”阿宛愤愤不平道:“荣安王父女,真是忒不要脸!”
“荣安郡主抢了本该是轻寒的功劳,我怕荣安王杀人灭口。”方紫岚把初成形的手钏放在案上,淡声道:“为了避免荣安王对轻寒下手,我总得送她些东西保命。”
“你是说这金梅花?”阿宛不敢置信地看着手钏当中最为醒目的金梅花,质疑道:“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也没听说过什么金梅花还能保命。方紫岚,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你这般见识,也好意思说自己行走江湖多年?”方紫岚颇为好笑地看着阿宛,她不依不挠地扯了扯她的衣袖,“那就是你有事瞒着我。”
“你我同在鬼门这些年,我能瞒你什么?”方紫岚没好气地甩开了阿宛的手,她不悦道:“你当初身负重伤在江南疗养时,可是有大半年都不在鬼门呢。后来还是听师父说,若非藏剑山庄庄主救了你,你早就死在江南了。”
“你说什么?”方紫岚侧头看向阿宛,她眼中闪过一抹震惊,“你那时可是差一点就没命了,你不会连这桩事都忘了吧?”
方紫岚抿了抿唇,“我是不记得了。”
“唉?”阿宛试探着问了一句,“那你想不想知道?我说给你听。”
得方紫岚同意后,阿宛清了清嗓子,“当年你也不过十四五岁,接了一个东南的任务,惹上了夏侯家的死士,被他们一路追杀逃到了江南藏剑山庄,最后是庄主出面把你救了下来,夏侯家这才作罢。”
她说完不忘补充一句,“若是夏侯将军知道你就是紫秀,我们定要被大卸八块丢到海里去喂鱼,怎么可能活着走出东南之地?”
方紫岚略一沉吟,问道:“后来呢?”
“后来,你大概在江南躲了大半年,直到伤好得差不多了,藏剑山庄庄主便派人送了你回来。”阿宛边回忆边说道:“不过你回来后没多久,藏剑山庄就惨遭灭门之灾,听说山庄上下百余口,无一存活,整个庄子被一场大火烧的干干净净,仿佛从不曾在这世间存在一般。而且……”她说着猛地停住了,眼眸微垂,不敢看她。
方紫岚心中一沉,这手法她太熟悉了。但她面上仍不动声色道:“你说,我承受得住。”
阿宛的声音轻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