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扇在他的脸上发出巨大的声音时,他才醒来。
几个膀大腰圆,手持铁链和铁尺的壮汉怒视着齐狗子。
为首的那人一把将齐狗子从床上掫起,冷声道:“你就是齐狗子吧?听说你昨天晚上妖言惑众,想要造反?!”
齐狗子的脸上满是慌张,他连连否认。
“没有,我没有!”
“呵呵,没有?!”为首的壮汉冷笑一声,手中的铁尺劈在了齐狗子的脑门上。
伴随着一声惨叫,一道数公分长的口子赫然显现。
齐狗子的伙伴们想要帮忙,可哪里是这些壮汉的对手?
三下五除二便被打翻在地。
壮汉哪里会在乎齐狗子的惨叫?
右手捏着齐狗子的胳膊,就往外面拽。
经常吃不饱,身材瘦小的齐狗子如何是这壮汉的对手?
惨叫着被拽到了外面。
外面已经聚集满了人。
一个高台,搭在人群前方。
一个穿着圆领,头戴四方平定巾的儒雅中年人坐在高台上。
片刻后,齐狗子被绑在了高台上面的柱子上。
中年人只是轻轻地看了他一眼,便让手下把齐狗子的脑袋砍了下来。
齐狗子临死前,看见了人群中的中年人。
他知道,自己昨晚说的那些话,肯定是有人告密了。
还没有细想,脑袋飞了起来。
从高台上飞起,落在了地上,眼睛未闭,死不瞑目。
中年儒士站了起来,看着眼前的这些劳工,大喊道:“你们要知道,是我给了你们一条活路。
要不是我的话,你们早就饿死在街头了,你们这些人还不知道感恩,真是该死,今天这就是下场,要是还有此事,定杀不饶!”
儒士的声音拍在这些劳工的心头,让他们惊惧无比。
他们这些人死了也就死了,没有任何人会管。
他们只是这些士绅手中的奴隶,他们只是“牲口”,算不得人,死了也就死了。
即便报官,也没有什么用处。
人群渐渐的散了,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走到了中年人的面前,从怀中摸出几两银子,笑呵呵的说道:“你这老小子,倒是做了一件好事,记住,以后,要是还有这种事情,那就及时禀报,给你的好处,永远都在!”
中年人把这带血的银子揣进了怀中,笑嘻嘻的讨好着:“老爷放心,以后,老奴肯定会及时禀报,老奴也是为了老爷着想,不能让这些人糟蹋了老爷的生意!”
为奴数十载,一个做奴隶的,竟然还关心起主子的死活。
天大的笑话!
管家说了几句劝慰的话,便离开了这里。
刚刚回过头,看到了几个愤愤不平的年轻小伙。
这几人平日里和齐狗子交好,现在被自己人出卖从而失去了性命,如何能忍?
“钱大串,你还真落进了钱眼里,你还是人吗?
齐狗子平时是怎么对你的?你现在为了几两银子,就害死他,你真不是个东西!”
一个叫做陈三娃的年轻小伙指着钱大串咒骂。
钱大串哪里会内疚?
他甚至都没有回答陈三娃他们,直接向师爷离去的方向大喊:“师爷,有人造反了,是齐狗子的同伙!”
陈三娃他们实在没想到,天地下竟然会有这种无耻的人。
......
夜色笼罩,陈三娃他们捂着被打烂的屁股走进了房间。
迎面便看到了钱大串那张丑陋的脸。
钱大串似乎没看清事实,甚至还在不断的冷嘲热讽。
陈三娃这几人的眼光中闪烁着凶光,只是没有爆发出来。
月上树梢头,天地一片寂静,阵阵鼾声传入黑夜。
陈三娃几人摸上了钱大串的床铺,裤腰带套在了他们的脖子上。
夜色像潮水一样向四周涌去,钱大串安详的躺在床上。
死人了,掩盖不住。
老爷们便派人来查。
来人不是好东西,吃拿卡要,随意痛殴劳工。
积攒多年的怨气,在这一刻爆发。
陈三娃集合数十名志同道合的年轻人,对来人发起了袭击。
来者尽数被杀,尸体挂在工坊的旗杆上。
这一事情无法掩盖,儒士纠集知府、当地卫所兵以及团练乡勇,浩浩荡荡的朝着工坊出发。
......
熊熊烈火映红了半边天,陈三娃看着陷入火焰的工坊,心中没来由的轻松。
“咱们现在该怎么办?这些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官军进剿,咱们肯定活不下来。”
一个年轻人走到陈三娃的身后,一脸惶恐。
陈三娃心中已经有了计策。
那通红的火焰,映红了他的半张脸。
他转过身子,看向这个年轻人,道:“升起孙字大旗,咱们去金陵,不如从军去,跟着孙大人走,跟着孙大人北上。”
“他会接受咱们吗?咱们只是,只是劳工啊!”年轻人满是担忧。
“我相信孙大人,他会接受咱们的!”陈三娃一脸坚定的看向金陵方向。
他从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