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糊涂的啥也不知道,还以为孙传庭又是来打秋风的。
孙传庭是陕西巡抚,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秦王设宴,款待孙传庭。
从孙传庭进入王府时,就一直观察四周。
表面上没有任何波澜,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秦王的宴席,说起来是宴席,但简陋的都比不上村子里的流水席。
几碟寡淡的野菜,一小碗面条,就没了。
孙传庭以前来秦王府打过秋风,这次秦王以为还是如此,便在孙传庭面前装穷。
席间,秦王朱存枢端着粗瓷大碗,将里面的面条不停的往嘴里扒拉,装作很好吃的样子。
尽管难以下咽,但为了自己的钱,还是忍了。
吃饭的时候,甚至还故意将自己袖子上面的补丁露出来,以示自己贫穷。
甚至还不停的哭穷,不停的惆怅叹息。
看着这个样子的朱存枢,孙传庭摇了摇头,端起面前的碗,静静的吃着里面寡淡的面条。
席间,时不时出言试探。
可朱存枢什么都不知道,试探了半天,硬是啥都没试出来。
此番模样,让孙传庭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
几天之后,一封八百里加急,从西安府出发,朝着京城而去。
军报上署着孙传庭、罗尚文,以及军中将官的姓名。
又是一个深夜,崇祯坐在暖阁中喝着秦糖莲子粥。
这甜蜜的味道,是他灰败的生活中,唯一的乐趣了。
外面响起了脚步声,急促且密集。
曹化淳推门而进,尚未来到崇祯面前,便急呼:“皇爷,出大事了,陕西八百里加急,军情紧急!”
八百里加急也分类型,有捷报,有军报,也有急报。
伺候崇祯这么多年,经手的八百里加急不少,自然能看出这份八百里加急的性质。
连忙将手中的粥喝光,把碗放到地上,看向曹化淳。
“速速拿来!”急忙催促。
曹化淳将手中的急报放在了崇祯面前的桌子上。
这是一个用火漆封口的竹筒,检查了封装之后,匆忙打开。
里面有三四张卷成筒装的纸张,急忙取出,平铺在桌子上。
“秦王一脉似有反意!”
第一张纸上面只有这句话,用特大字号标出。
“嘶!”
崇祯倒吸一口冷气,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将这张纸放在旁边,急忙看其他的纸张。
当所有的纸张看完后,愤怒的崇祯将刚刚喝完粥的碗,狠狠摔在了地上。
“嘭!”
碎瓷片到处纷飞,四分五裂。
旁边的那些值守太监们急忙跪在地上,生怕引火烧身。
“呵呵呵,真是朕的好藩王,真是大明的好秦王!
只道是流贼作祟,万万没想到今天竟然出了家贼!
逆王敢尔,竟生出此番祸心,该杀,该诛!”
崇祯的脸上满是狠厉,身子忍不住颤抖。
背刺,要是崇祯知道这个词的话,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喊出来。
桌上的灯台不合时宜的暗了下去,许是蜡烛即将燃尽。
崇祯阴沉着脸,坐在书桌后,胸口不断的起伏,粗气声不断。
陷入了沉默之中,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一样,不知道将会怎么爆发。
曹化淳恭顺的站在旁边,一时间也不敢劝说。
处于暴怒之中的崇祯,就像是狠辣的猛虎一般。
白色的灯罩,被残存的烛光映成暗红色。
照在崇祯的脸上,成了狰狞的色彩。
暖阁之中,除了他的粗气声之外,再也没有其他。
“啪!”
一把抓起桌子上的玉镇纸,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珍贵的玉镇纸四分五裂,只剩下一把渣子。
崇祯勤俭节约,如今世道丧乱,身上的衣服也是缝了又缝,平时哪里会这样?
只不过是盛怒之下,无法控制自己的脾气罢了。
“让杨嗣昌过来,速速过来!”崇祯看向曹化淳,几乎是吼出来的。
哪里敢迟疑?飞一般的跑了出去。
黑夜之中,一辆马车出了宫,吱吱呀呀的朝着远处前行。
须臾后,杨嗣昌进入了暖阁。
看着眼前的场景,面皮抽了抽,其他的心思全部收起,弓着腰走到崇祯面前,不敢直视。
暖阁之中的地上,满是各种纸片和碎片。
曹化淳出去后,崇祯越想越气,便将桌子上的奏折全都推到了地上。
“好好看看,如今该如何!”
崇祯坐在书桌后,脸色阴沉的可怕。
将军报交给了曹化淳,曹化淳急忙递给了杨嗣昌。
杨嗣昌看着手中的军报,心惊肉跳,额头上的冷汗不断的往下流。
“如何看待?”
崇祯逼问。
杨嗣昌抹了一把冷汗,道:“秦王一脉于陕西已有两百余年,几乎同等于我朝年岁。
发展至今,已是庞然大物,势力盘根错节,要是秦藩有反意,恐怕整个陕西将会彻底糜烂,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