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野叔叔,你有什么事只管告诉我,不要吞吞吐吐的,我爹已经不在了,现在我家只有我一个人,不管我爹的遗愿是什么,我都有权利知道事情的真相。”
云野轻轻地颔首:“你先别着急,只是这事儿说起来比较麻烦,对了,赵知府你知道吧,我记得,之前你还怀疑赵知府和敌国勾结,大闹赵知府的宴席?”
宁楚脸色涨红,手足无措。
“我那……是我当时没搞清楚状况,听风就是雨,实在是太冲动了。”
云野叹了一声:“是啊,你都能听风就是雨,那对于本就心怀猜忌的人呢?楚楚,你爹和赵知府关系甚好,若是赵知府都能被找出来通敌卖国的证据,那别人会不会也怀疑你爹?”
“云野叔叔的意思是……”
“二十多年未曾回京,天子是放心,也会起猜忌之心啊。”
宁楚脸色一白。
“你是说,是皇上……”
云野不置可否,没有明显回答,但明显是朝着这个方向引导的。
“你爹戍守边关二十多年,边关未曾起过战争,除了让人觉得你爹英勇神武,还会惹人猜忌,上面忌惮陈州府这么多将士,自然不愿意大肆召回,以免引起动荡,所以,最简单的办法,不就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你爹病逝吗?”
“另外,你未去过京城,兴许不知道晋北侯府和闵国公府的超然地位,历经多年经久不衰的保皇党,最得皇上的信赖,如今,薛家小子初长成,这陈州府交到他手中,可不就比给你爹看着要放心的多吗。”
“你再想想那个宋三,短短这些时日的时间,都要将赵知府架空了,楚楚,你还不明白吗?”
云野苦口婆心,长吁短叹,脸上的表情像是看待一个不谙世事的后生,带着深深地无力。
差点儿宁楚就相信了。
“楚楚啊,如果你分不清楚形势,看不出来到底谁才是好的谁才是坏的,索性直接看结果,谁是最大的既得利益者,这些,就能帮你判定九成九的幕后黑手。”
宁楚眼神迷茫,好半天都没有缓过神来。
云野只以为这孩子需要好好消化,没有再多说。
等了好一会儿,宁楚才缓过来神。
她抿唇道:“那……云野叔叔,小于公子……不是,于姑娘他们会知道这些吗?”
云野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表情:“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位于姑娘,应当是薛大都督外甥女霍瑜,那宋三便是她的夫君沈珺,这二人如今在京城,一个是失踪已久的郡主,一个是已死之人,楚楚,你可知道这各种缘由?”
宁楚摇头。
云野道:“掩人耳目,一切都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若是打着郡主和郡马爷的旗号来,陈州府自然会防备,再有,京城总有些良善大臣,不会放任皇上的这般猜忌狠辣,换成了普通的身份,不就没有人关注这边了吗,还能给赵奎打个措手不及。”
宁楚恍然大悟。
“竟然是这样!”
云野见她信了,点点头。
果然,就算平时看着再机灵的小丫头,遇到事儿的时候也就是个孩子而已。
“所以,楚楚,不要再傻了。”
宁楚低头,神色挣扎了一会儿,终于点点头:“我知道了,云野叔叔你说,我都按照你说的做。”
云野闻言,终于缓缓地露出笑容。
白日的演习果然如同之前薛覃想的那样,不仅有人故意借此打架斗殴公报私仇,甚至还出现了组团性质的欺负人。
更重要的是,原本他千叮咛万嘱咐随机打乱分散组队,队伍里面必须有强有弱,但那队伍的势力还是弱的很弱,强的很强,几乎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大营的一众将军小心翼翼的看着薛覃的脸色,唯恐他怪罪下来什么的。
不过薛覃很是稳得住,莫说是怪罪了,甚至都不曾过问此事。
一直到晚上散了的时候,还是那副镇定的样子,让人看不出来的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好了,大家今日一个累了一日了,轮班回去休息吧。”
将士们是不休息的。
演习也是对上战场的排练,三天三夜不能回去合眼都属于正常现象,所以,说是回去休息的,也只有这些军衔比较高的罢了。
这些人充当裁判,也不能全部都回去休息。
好在这些都早早的已经安排好了,晚上还有轮班记录的人。
薛覃先一步走了。
“薛都督瞧着倒是很放心啊,会不会是我们搞错了?”
有将军嘀咕着,对身侧的云野说道。
云野:“不要小看晋北侯府出来的人,当年老晋北侯名扬天下,薛覃小小年纪便坐上了咱们这辈子都坐不上的位置,你当真以为只是因为咱们时运不济?还是小心一点儿为好。”
云野的话落下,那人却有些犹豫了。
若是真的薛覃这么厉害,知道他们在背地里搞这些乱七八糟的小九九,那岂不是……
“其实,如你所言,那晋北侯府乃是钟鸣鼎食之家,教养出来的子弟应当涵养极佳,应当不会对咱们赶尽杀绝的吧。”
云野脸色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