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思朝作为三皇子的另一步棋,在某种程度上,和沈珺是竞争关系也是合作关系。
但是此人已经笃定了沈珺对待三皇子心思不诚,说不定是早就背叛,所以不遗余力的在三殿下面前抹黑沈珺。
对此,沈珺自然知道。
只是三皇子最近确实是对他颇有微词,他索性不去凑那个热闹。
任由那些跳梁小丑舞去。
每日里不是在和王大人一起到处跑着处理二皇子妃的案子,就是在翰林院念书。
总之,不管别人怎么看,他都一副没有压力的样子,非常稳得住心神,让那些打算看他一鸣惊人的人有些皱眉了。
这也太沉得住气了。
下晌,又是早早的从大理寺出来。
只是这次,他没能早早的回家。
他去了西市,见了仇李。
仇李对于他的到来倒是不稀奇,甚至早早的在同庆阁等着了。
“劳烦仇公子久等。”
仇李轻笑,目光落在沈珺身上的官服上,道:“沈大人穿着这一身前来,倒是不怕被人瞧见了说闲话吗?”
仇家形势复杂,很多双眼睛都在注视着,沈珺如此大摇大摆,不得不说,也是个人才。
沈珺不以为意,撩着衣摆坐在他对面。
“沈某行得正坐得端,不过是为了家中生意的事儿来和仇公子商讨罢了,正经生意人,如何担心被人瞧见。”
“士农工商,商人本贱,朝廷官人大多只派个管事过来,能如此豁达如福安郡主与沈大人这般的,在下倒是少见。”仇李抬手给他倒了一杯水,又笑道:“多谢沈大人看得起。”
沈珺没吭声,吹了吹茶杯。
朝廷确实不乏一些守旧的贵族官员喜欢贬低商人,认为商人精明,浑身充满了铜臭之气,但偏偏自己又是个没有钱活不下去的。
所以,很多人一面和商人合作,一面又觉得自己是在施舍,维持着自己的贵族的地位。
但这些年皇上大力任用寒门子弟,这样的情形已经改变了很多了,仇李说这话未尝有失偏颇。
沈珺不想浪费无谓的时间在这上面,开门见山:“仇公子既然知道我今日会来,必然也该知道,沈某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这个,请恕在下愚笨,还真有些猜不到。”仇李似笑非笑:“沈大人前来,是为了现如今手中的案子,还是为了昨个儿在下冒犯了福安郡主?亦或者是因为在下做的合作?还是——”
他顿住了,没有再说。
沈珺眼底冷意一点儿比一点儿寒冷。
他原先只是有一点点怀疑,仇家会是二皇子妃案子的突破口之一,但没想到还真的有点儿关联。
不过,仇李如此大大方方的说出来,反倒让他警惕。
当然,合作是最次要的,让他生出愤怒的,是他所言冒犯。
不管是言语唐突,还是此时像戏耍似的说出口,都让他觉得是对瑜娘的侮辱。
“仇公子,沈某素来信奉以和为贵。”他扬起嘴角,划过一抹冰冷的弧度,眼底是森然的冷意:“但不代表,沈某人没见过血!”
仇李呼吸一滞,抿唇,身形不自觉的直了直,脸上的表情正色了不少。
见沈珺脸色一寸比一寸的冷,整个房间仿佛都挂上了冰霜似的,仇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良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扯着嘴角道:“方、方才只是和沈大人开个玩笑,都是在下口无遮拦,还请沈大人见谅。”
沈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终于收回目光。
仇李瞬间后仰,后知后觉自己脊背上竟冒出一层冷汗。
“说说你的目的。”
沈珺低头倒水,问道。
“沈大人许是想多了,在下能有什么目的,只是……”
话还没说完,又对上了对方让人窒息的目光。
仇李一口气卡在嗓子眼儿,终于认命了。
这个外人眼里窝窝囊囊只能靠着裙带关系上位的状元郎,分明气势很足嘛。
什么儒雅,什么温和,都是假的。
传言误人,果真如此。
“不知沈大人是否还记得弘文大师。”
这谁能忘了,弘文大师悬着的那两个有缘人名额,现在还被京城这么多人觊觎着呢。
就算前几日出了两条命案,这些天那元山寺依旧香火鼎盛的很,甚至人一天比一天多。
更不用说,沈珺对当日离去只是,弘文大师对瑜娘的另眼相待一直有些想法。
总觉得弘文大师那双眼睛好像在诉说着什么。
可是又没有机会去确认。
“仇公子该不会要说你是受弘文大师所托,才会接近福安吧?”
“如果在下说是呢?”
沈珺眸色深了。
“沈大人当时可能没有注意到,皇上亲临那几日,在下恰好也在元山寺,只是仇家无名小卒,不敢在圣上面前露脸,但恭送圣上离开之时,在下也曾有幸随着寺中僧人一道送别陛下,自然,也看见了弘文大师当时叫住福安郡主那一幕。”
见沈珺没什么反应,仇李心头有些可惜,接着,才继续说道:“当日人多口杂,弘文大师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