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沈珺这人在京城叱咤风云的时候已经快三十岁了,像个活阎罗似的,周身一片死寂之地,寻常无人胆敢踏入半分,更是没有什么女子亲近。
她未曾将那本书看完,只瞧见了原主宋瑜惨死,自然不知道后面作者是不是还给沈珺安排了什么天命之女。
原先不曾想过,如今进入京城,心头忽然有些捉摸不清了。
万一……
若是真的有什么万一呢?
“瑜娘,你……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李氏担心的看着她。
宋瑜仰头,面容微微迷茫。
李氏轻轻地喟叹一声:“你不用说什么没事儿,咱们相处这么久,我和你日日待在一起的时间比你和珺哥儿在一起的都长,还能不知道你的性子?你从在翰州府的时候就不大对劲儿。”
宋瑜微微抿唇,没想到李氏早就察觉到了。
李氏又说:“是之前薛都督与你说了什么?那天晚上之后,你就时不时的恍神,在府城还好,也就那么两回,但越到京城越是恍惚的厉害,我原以为那是因为你对自己身世的迷茫,可是现在都已经认亲了,却还是……”
起先宋瑜不说,李氏觉得应当不是什么大事儿,后来不说,李氏以为是关于闵国公府的事儿。
但是现在,李氏却隐隐察觉到,可能不是的。
不说,只是不方便跟她说罢了。
他们相处两三年,虽是婆媳,更像母女,瑜娘跟她有什么说什么,能让她顾忌而又不乐意跟她说的,可能只有……
“是不是珺哥儿那边有什么事儿,你一直没有告诉我?”
宋瑜:“娘……”
“没事儿,老实说,娘受得住。”李氏摸着她的头,心疼道:“咱们是一家人,有啥事儿咱们一起商量,你不能老是闷在自己心里,会生出病的。”
宋瑜苦笑:“我只是不知道真假,也不知道该如何和娘说罢了,而且,说不定也没什么,只是我自己庸人自扰……”
“那不可能,瑜娘你不是这样的人。”李氏打断她的话。
但是这句话也让李氏隐隐察觉到了什么。
男人和女人,夫妻之间,还能因为点儿什么事儿?
“珺哥儿在京城有人了?”李氏小心翼翼的问着,眼中已经藏着几分火焰。
宋瑜忙摇头:“不是。”
那就好。
李氏松了一口气。
却又听到宋瑜道:“其实是那日我们入京之时,在城门外,我好像瞧见他了。”
“那你当时怎么不叫他?”
“他当时应当是与友人在一起,还有女子,不大方便。”宋瑜低头。
其实就是又没勇气,又生气。
而且,分明之前沈珺给了她书信,打了预防针,说了在京城的情况,也有可能会有些风言风语。
但宋瑜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儿矫情起来了。
大女子哪里有那么容易当,真的成了当事人,总会忍不住的怀疑一二。
唉!
她轻声地叹息一声。
又怪自己又怪沈珺。
李氏已经想到了什么,面露怒容:“我就说……”
瑜娘这么的乖巧的孩子,怎么会随随便便生气,肯定有什么诱因。
“这个珺哥儿,这样,我去和国公夫人说一声,找找珺哥儿现在住在哪儿,我非要好好问问他不可。”
“亲家不用这么着急,状元郎现在还在街上,游街之后另有行程,礼部行程繁琐,这几日他都要有的忙,有什么事儿,还是等沈状元忙完了再说吧。”
薛婵走进来,笑吟吟的说着。
李氏一愣,有那么一瞬间的手足无措。
宋瑜也诧异,不知道薛婵什么时候过来的,更不知道听了多少。
忽然之间,宋瑜想起来,那年梁先生坐在他们家厨房包饺子的时候,似乎说过,薛婵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巾帼,曾带着闵国公府一群老弱病残扛住了京城动荡时候杀进来的人。
所以,薛婵其实也是会武功的吧?
薛婵当做没看见两人的惊讶,笑的那叫一个亲切,拉着李氏的手,一阵夸赞,“亲家真是养出了个好儿子,原先就听说沈状元才华横溢,是京城男儿都少有学识渊博,还师承名儒,之前不知道是瑜儿的夫君,京城不知道多少夫人想给他说亲呢,我还遗憾我身侧没个亲近的姑娘,现在想想,也真是缘分。”
薛婵话说的漂亮,但结合之前宋瑜说的看到沈珺和女子在一起,不知道怎么的,李氏总觉得这话里有话似的。
但见对面的人如此平易近人,李氏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只能笑着说了些沈珺的事儿。
提到想去外面看看沈珺的时候,薛婵眼神闪了闪,说道:“亲家你先别急,你许是还不知道这京城得了状元的规矩,封官加印入翰林,还要应对各方的道和,之后还有琼林宴,这几日忙得都不知道歇息的时间有没有,咱们现在过去找人,也不一定能找的到。”
“啊。”李氏傻眼了:“这……这么多事儿啊,之前得了几次案首也没这样……也对,这可是状元。”
李氏轻而易举的相信了薛婵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