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远楼的老板也许是为了安抚,也许是还有点儿良知,知道去年砸锅的事儿和学徒无关,所以心头亏欠,所以将人继续留在了定远楼。
那学徒却不甘心,表面上对老板和师父又是认错又是感恩戴德,背地里开始跟踪老板,借机搜集一些罪证。
做大酒楼的很多地方都不干净,他只是想要伺机报复或让老板身败名裂,但跟踪的久了,发现的东西却更多了。
和赌坊合作操纵饕餮宴的名次和投注的钱,借机收割赌徒还只是一方面,这些年定远楼赚的钱和赌坊赚的钱,都用在了什么地方?和角街之前搜刮到的武器是不是有关,这也是一件让人怀疑的大事儿。
不过,这些都是官差需要忙活的。
对于宋瑜他们来说,这件事儿影响最大的就是,定远楼倒了。
而定远楼和当初风波庄不一样的是,定远楼的后厨师傅们,都是外聘的,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定远楼老板的所作所为。
除了两个被衙门控制住的之外,其余好几个大师傅,在被衙门严刑拷问了之后,就放出来了。
身为定远楼的师父,身经百战是肯定的,手艺自然是没话说的。
王掌柜觉得,宋瑜日后不能时时刻刻都待在君玉轩,而且说不定哪天就跟着沈珺去了京城,亦或者是下放到其他地方当官家夫人去了,但是君玉轩可以继续做下去。
那能撑场面的师傅,现在培养也来不及,所以,挖角成熟的,那就再好不过了。
眼前现成的机会就在面前啊。
王掌柜得了定远楼没了的消息,直接从老家跑回来了,大过年的和宋瑜商量聘请那些师父的事儿。
宋瑜觉得可行,不过,有一点。
君玉轩的地方小,就算真的打算做大,现在也用不了这么多大师傅,除非……再搞一个酒楼。
但是这样一来,钱,就不够了。
毕竟沈家刚买了个庄子。
王掌柜摇头:“这个不着急,东家你先听听我的想法。”
“年前就不说了,咱们只要将那个几个师傅招过来就成,以君玉轩如今的价位,咱们可以从大年初一开始做席面,君玉轩旁边那几个地方,住的都是文人雅士,不差钱,书院的夫子也多,很多有名望的先生都桃李满园,过年的时候接待的学生最是多,咱们开放预订席面,到时候您也不用动手,就让这些新来的师傅做就成。”
“这过年这一笔,就能赚到了,出了十五,您再给教导几个咱们君玉轩的招牌菜,指导指导那些师傅,日后也不用亲自动手,每日三餐,每日那几个包房,都能满满当当的,也不用拘泥现在咱们一天只接待两个桌子了,最迟到三月底,咱们就能盘下来一个小酒楼。”
王掌柜的算盘打的噼里啪啦的响,算出来具体银子之后,嘿嘿一笑:“而且,说句东家您可能不爱听的,以沈东家和衙门的交情,现在定远楼贴了封条,那酒楼就是衙门的了,等过个两三个月肯定要放出来的,让沈东家和衙门打一声招呼,到时候晚个一两个月,咱们直接将定远楼盘下来也不错。”
衙门放出来的贴了封的铺子,一般价格会比市场上便宜一些。
而且,定远楼别的不说,那酒楼的地理位置和装修啥的,都是极好的。
之前没钱觊觎风波庄,现在一个定远楼送上门来,宋瑜还真有些心动了。
而且,王掌柜识趣儿的算的是君玉轩的营生,没敢直白的算她其他地方会有的收入。
若是加上作坊等其他的收入,也不需要等到四月,就足够有钱盘下来定远楼。
宋瑜想和沈珺商量一下。
这是一笔大支出。
但是沈珺现在不在。
而且,明年三月,沈珺科考,一切顺利的话,五六月份他们指不定就要举家去京城。
宋瑜一边觉得意义不大,一边又觉得能赚钱。
两种想法来回拉扯之后,她还是点头了。
“行,你回去做一个账目出入,我先看看可行性。”
“那行,但是东家若是有了决定,可要抓紧了,定远楼的师父水平不错,现在其余好几个酒楼也都在接触,未免夜长梦多,东家还是早做决定的好。”
“行,我知道了。”
宋瑜摆摆手,让王掌柜先回去了。
这事儿宋瑜转过头就和李氏说了。
没想到素来不敢花钱的李氏,这次举双手赞成:“买啊,怎么不买,那可是大酒楼啊,君玉轩现在再好,咱们也不能日日都忙活着,你还整日这么累,能有人帮忙,能多个大酒楼,还有钱赚,这是多好的事儿啊。”
“我就是想着若是三郎明年高中,咱们回头也顾不上这边了。”
李氏颇为乐观:“这有啥,都说京城寸土寸金,到时候咱们要是真去了,还不知道要怎么过活呢,也不知道京城的人吃不吃得惯咱们这儿的东西,你的手艺反正在府城肯定是吃的,那就在这儿赚钱,多赚钱总是好的。”
完了,李氏又笑道:“再说,你也对珺哥儿太有信心了,谁知道能不能考个进士回来啊,到时候要是不成,还要回家的,世事难料,这些到时候都有处理的法子,你且放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