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诏县还停留在各种各样的热闹流言之中时,沈珺带着李氏和瑜娘,一大家子人去了一趟金源村。
金源村的小桥已经能走人了,虽不如此前沈洪越承诺的那般宽阔,但对于避世的金源村人来说,已经足够用了。
沈珺一家出动,连虫虫和果果都抱上了。
他们是来祭拜沈洪章的。
沈洪章的坟茔在此处,如今真相大白,沈洪越也得到了报应,李氏心头怅然若失,只想过来看看,和亡夫说说话。
沈珺理解李氏的心情,宋瑜知道后,也主动提出大家一起过来,两个孩子出生,还没来得及和爷爷见面呢。
下回再回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最后商定完了,索性一家子都过来了。
金源村的人很热情,对于沈洪越的事儿大家也知道了。
他们去沈洪章的坟茔之时,许多人都围过去,七嘴八舌的劝慰着,让李氏不要伤心什么的。
本来只是来看个坟茔,祭拜一下,李氏这两日也终于从这事儿缓过来了,结果被这些人一说,差点儿又生气。
最后还是族长的儿子看不下去,将这些闲的没事儿自以为安慰人的村民给驱赶回去。
人家都要到坟前了,你们还跟着干啥?
“村里的人听到这事儿都为你们抱不平,没见过什么世面,又瞎热情,他们也没啥坏心思,就是担心你们难受,所以说几句安慰的话,你们多多担待。”
李氏自然没啥说的,她村里出来的,自然知道村里的人都是这样的。
而且金源村还有一层,这些人还存了巴结他们的想法,为了争表现。
方才不是还有人说着说着开始举荐自己的儿子吗,说什么他们家孩子如何如何。
李氏没回过来味,宋瑜却是注意到一旁的沈非脸色涨红。
估摸着这是觉得沈非跟着他们混的好了,所以也想推自己儿子过来呢。
当然,李氏没当回事儿,他们也只当做是没听见。
族长的儿子媳妇一直陪着他们祭拜完,也多添了一刀黄纸。
磕头以后,二人便识趣儿的先走一步在外面等着了。
李氏没磕头,挎着篮子站在旁边一直没说话。
宋瑜和路婶儿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对着坟茔鞠躬鞠躬磕头。
沈珺和蓉姐儿耀哥儿也是,蓉姐儿已经知道里面的人是谁了,这会儿不知是被周围的环境感染,还是想起来那个娇宠她没边的爹爹,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然后她趴到李氏的怀中,埋头小声抽泣着,呜咽的声音泛着哽咽:“娘,我想爹爹了。”
李氏眼眶一红,抱紧了蓉姐儿,没有说什么。
其余几个人也是心情沉重。
沈珺站在原地说了一会儿话,主要是讲了他和宋瑜的孩子,明年要入京城科考,以后要光宗耀祖云云。
他从府城回来后,来过一次金源村了,上次这些话也说了一遍,只是这次多了个沈洪越的话题罢了。
但也是长话短说,很快,沈珺便带着耀哥儿他们离开了,独留下李氏抱着还在哭的直抽的蓉姐儿坐在坟茔前,细细的说话。
一行人走在外面的小道上,族长的儿子媳妇都在那处等着呢。
这个小道间隔着两边,一边是族中的坟地,一边是田地。
田地下风坡,族长儿媳妇和宋瑜说着家常,看着下风坡的田地,叹了一句:“村里的地都是中等田,地势低,离水边那一块长得倒是好,结果今年夏天涨了一次水,这块的田地淹了大半,朝廷今年的税也不少,唉,年年赋税年年穷。”
宋瑜当时没听懂这句话的意思。
总不可能让他们买田买地给村里的。
沈珺却是若有所思的看了族长儿媳妇一眼。
不过,他没有接话。
两人见夫妻二人对这个话题都没接话茬子,识趣儿的没说,换了一个话题。
等了好一会儿,李氏才牵着蓉姐儿走出来,两人的眼睛都红红的,大家理解,自然不会追问。
“家里准备了酒水和吃食,你们头回一家人都回来,怎么也不能就这么走了,得回去吃顿饭才行。”
族长儿子夫妻二人,好说歹说的将人叫回家里。
沈珺本不打算在他们家吃饭,他们这次来的人很多,除了一家几口人,还有两个婆子也在,小孩子也闹腾不好带,村里都是啥样,沈珺最是清楚。
这吃一顿的代价说不定人家好几天都缓不过来。
不过想到都来了村里,不跟族长打个招呼不大妥当,所以就跟着,说带李氏和宋瑜认认门。
族长接待沈珺一家子的时候笑的老脸皱成一朵花,带沈珺去上房的时候,拿着烟袋子在桌角磕着,长吁短叹着说:“和村里几个老人都商量过了,你大伯……沈洪越犯下人命官司,咱们沈家从未有过这样的人,还停在一封族谱上未免族人膈应,便将那一房划去了吧,本也名不正言不顺。”
沈珺心思流转,眼眸微深,触及到族长眼底不着痕迹的讨好,心头便明白了。
他点点头:“全凭族长做主。”
唉。
族长轻轻的叹了叹,感觉可能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