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啊,只求大人看在我们一片心都是为了孩子的份上,饶恕我们吧,大人……”宋菊花不断地磕头。
沈洪越目眦欲裂:“胡说八道!”
宋菊花擦擦眼泪:“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去岁拿了那些银钱立刻给我家儿子买药了,就在回春堂买的,大人若是不相信,尽管让人过去查,我一个村妇家里贫寒,若非是你,我们哪儿来的银钱?”
“还有,前几日你将我和我们当家的花钱从衙门带走,当天就将我们安置在诏县的一个小院子里,那个院子也是你的,也可以去查证,当时你也给了我们钱,让我们造谣宋瑜和沈大公子的事儿,这一切都是你指使的!”
沈洪越气的一口老血都要吐出来了。
眼睛瞪的像个铜铃,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周围的人唏嘘不已。
但宋菊花的话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下子将所有的锅都扔给沈洪越背着了,弄得沈洪越百口莫辩。
宋菊花和宋大山自然也是恶人,但两人有了个为了生病的孩子着想这个缘由在,似乎一下子也不是那么面目可憎了,还有人圣母心泛滥,忍不住的同情起二人来,说什么他们也是迫不得已等等。
但,律法在这儿,再加上前面宋菊花和宋大山抢劫的事儿提起,那些同情也就烟消云散了。
沈洪越被判择日问斩。
涉及两条人命,没了靠山和寻常那些达官贵人往来的沈洪越,在齐县令面前就是个犯错的百姓而已。
判定一落下,沈洪越猛地坐在地上,面容灰败。
而随着齐大人的惊堂木落下,这次的事儿也终于告一段落。
出乎意料的快速。
没有沈珺想象之中的阻拦。
不过,沈诚的临阵脱逃也是他没想到的。
除开宋瑜顺利的脱离了宋家的桎梏,沈洪越也要死了这两件事儿之外,沈珺隐隐觉得,沈诚的离开日后说不定会有什么大麻烦。
“怎么了,怎么瞧着还不大高兴?”衙门散场,宋瑜扭头见他脸色严肃,问道。
沈珺摇头:“师父临走之前派人跟踪了沈诚,但现在看,他有可能趁着大火逃跑了。”
逃跑两个字,意味着对方心虚,不敢耽误。
亦或者,手里有什么东西,必须立刻离开。
再往深了想,沈诚还有人接应……
“罢了,这些都是薛将军该担心的事儿,我们暂时不操心了,今日恭喜娘子得以重生,日后必将家庭美满阖家幸福,咱们中午好好吃一顿?”
“我……”
“噫,看来我们来晚了一步啊。”
霍瑾带着几个人姗姗来迟。
沈珺一愣,飞快拱手:“霍公子。”
宋瑜心头异样,眼皮眨了眨,顺着沈珺的动作,也稍稍行了个礼。
霍瑾目光在她身上定格了一瞬,这就是舅舅说的,与他长得有些相似女子?
可霍瑾看着对方精心描绘的面容,在心里摇摇头。
舅舅莫不是老眼昏花了?
这哪里和他长得像了?
霍瑾心思微转,面上不显,笑道:“薛将军吩咐我过来,说沈公子有需要帮忙的地方,现在看来,是在下来晚了,沈公子这是……都处理好了?”
人家衙门的案子都审理完了,自然是都处理好了。
沈珺目光在他身上凝了凝,快的几乎察觉不出来。
行走在外的人,常年盘踞在各个州府衙门之间,会不知道衙门审理案件何时开始何时结束?
沈珺有理由怀疑,霍瑾是故意的。
但到底是何缘由,尚未可知。
“劳烦霍公子跑一趟,都已经处理好了。”
“那就行。”霍瑾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就说我舅舅就是瞎操心,以沈公子这样的人中龙凤,怎么可能连这点儿小事儿都处理不了,还非要编纂一个什么亲戚,让我过来认妹妹,真是……荒谬啊。”
沈珺眼底的颜色微微淡了下来。
“自是不敢攀附国公府。”
国公府位高权重,天子信任的左膀右臂,在京城都是煊赫的贵族中的贵族。
国公府的世子爷,哪里看的上他们家这门亲戚。
怪不得对方心生不悦。
不过,不痛快可以不接这门差事,何必又来此地假惺惺的。
说薛覃是宋瑜的表舅父,又不是他编造的,那是薛覃自己要认的。
沈珺勉强寒暄了几句,两人都不大热络。
宋瑜心思几转,也约莫明白了这位世子爷是对忽然多了门亲戚不满,便充当吉祥物在旁边站着,不怎么说话了。
两边都是走个过场,寒暄完了之后,一边没有挽留,一边借口还有差事,很快分道扬镳。
离开之前,霍瑾坐在高头大马之上,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忽然心有所感的向后看了一眼。
女子不知正在与夫君说什么话,扬起唇瓣笑着,娴静美好,侧脸的弧度,有那么一瞬间,让人熟悉又恍惚。
心头空落落的,仿佛有什么东西不大对劲儿。
就像是,错失了个宝贝一样。
可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