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珺也未曾添油加醋,只是将上午的事儿说了出来。
李氏又是唏嘘又是气愤。
最后,问道:“那瑜娘咋说,我听外面的人说,瑜娘不认宋家那两口子了?”
沈珺没说话,只淡淡的点头。
李氏一脸着急:“傻孩子,这事儿放在心里就算了,咋能说出来呢,这不是给人把柄,好让人在背地里嚼舌根吗,宋家那两口子,不管咋说,都占了个长辈,这要说出去,到时候吃亏的还是你和瑜娘啊,唉!”
“那娘以为该如何?”沈珺不动声色的问道。
李氏抿唇,一言一语的将自己的打算说出来。
末了,加上一句:“我知道,那两人打小就对瑜娘不好,瑜娘心里有气有恨是应当的,但咱们日后打照面的机会本就不多,敷衍一下就过去了,还能落得个好名声,何苦把自己气的食不下咽的跟他们对着干呢?”
沈珺不置可否。
李氏说的这个处置态度明显成熟一些,如果不是宋瑜提前跟他说了,也许他也会这么干。
维持着表面的礼节,其余的,可以背后下功夫。
但宋瑜明显对那两人情绪激动,而且分寸不让。
这也无妨,作为一个在‘孝道’上现在还为人诟病的人,沈珺并不认为外人的话有多重要。
他要是现在连这点儿流言蜚语都扛不住,这个解元考了有个屁用?
当然,首要的还是先说服李氏。
一家人同心协力的,做事儿才方便嘛。
他与李氏说道:“娘,如你所言,咱们和宋家日后少些来往就好,不必说的如此决绝,左右咱们在诏县待不了多久,是吗?”
李氏迟疑了一瞬,疑惑道:“难不成他们还能追到府城?”
“如果他们当真追过去呢?或者,这次便得寸进尺,要钱要东西要咱们将他们带到府城呢?”沈珺反问道。
李氏懵了一瞬。
“这……这也不能如此不讲究吧。”
常言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虽然说沈家发展的好了,接济一下倒也可以,但拖家带口的跟着姑爷一家走的,还真是没听说过。
李氏想说,这样不合礼数,鲜少有这样的人。
但又想想宋家那两口子,她沉默了。
这卖女儿的事儿做得出来,明知道沈家如今今时不同往日了,还能在大门口对着宋瑜喊打喊骂的,这……
这等品行和素质,还真做的出来。
李氏抿唇,原本觉得还可以有些坚持,现在忽然都不重要了。
沈珺又说:“退一步说,瑜娘与我说了宋家夫妻的为人,就算不打算跟咱们一道去府城,以他们贪婪的性子,要些金银好处尚且算好的,怕的是,等到咱们走了,这二人打着咱们的旗号坑蒙拐骗做些下道的事儿,到时候名声受损,可不比一个‘不孝’之名小。”
李氏顿时被吓到了。
“他们敢!”
如何不敢?
这不天高皇帝远吗,说不定还盼着他们赶紧走呢。
到时候借着沈家的名头,可以做的事儿多了去了。
更不用说这两人还有坑蒙拐骗的前科。
沈珺牢牢地坐在椅子上,添油加醋的又说了一番,似真似假,但总归让李氏坚定了下来。
那宋家夫妻,真的是不能沾染的货色。
“那……那当真就由着外面说,让瑜娘不认父母了?”
李氏还是有些顾虑。
沈珺拿着水杯喝了一口,慢条斯理的放下杯子,眼底划过一抹凉意:“娘放心,此事交给我便是。”
别人议论肯定是少不了的,但口碑参半两极化也未尝不是一种解决舆论的好事儿。
那宋家夫妻俩,本就是浑身黑点的人。
李氏瞧着儿子,只能相信了。
宋大山和宋菊花带着满身的怒气回家了。
大湾子村距离诏县也不近,来回一趟所花费的时间不少,他家床上还躺着一个十来岁的宋狗蛋呢,不能在诏县过夜。
两人一路回去,一路骂骂咧咧。
骂宋瑜,骂沈珺,最后还骂那些指指点点的诏县百姓。
总之,在二人的嘴里,那些人就没有一个好的。
但是骂完了发泄完了,也不能改变一个事实。
那就是他们一文钱也没能从沈家要出来,反而一下子交了恶。
“那个臭丫头,早知道居然是个白眼狼,当初就该把她扔水里溺死算了,要不是老子心善饶了她一命,她哪儿来的这么大的造化,还能当上什么劳什子的解元夫人。我呸!”
“行了行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还是想想怎么办吧,沈家人可不会在诏县待多久,到时候咱们何年何月才能等到他们再回来?”
宋菊花心情烦躁。
宋瑜不听话了失去控制了是一回事儿,另一方面,总觉得还有什么事儿要发生似的,眼皮子都发疼。
偏偏宋大山个没心没肺的东西,一点儿也没察觉到,还在一个劲儿的放狠话。
“离开了诏县又能怎么样,大不了老子就去府城找他们,呵,新任的沈解元,只要去府城一打听,还能找不到?正好也让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