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宋瑜了。
说自己表哥好吧,但是外面那些传言说得多了,不免心头有些动摇,不是不相信沈珺,而是不相信未来。
这一年的成长,春梅体会最深的,大概就是世事难料。
当初她也想过以后长大了会嫁给一个什么样儿的人,会如何操持家里,但是任由她怎么想,都没有想过会离开常山村那个小地方。
跟着师父去了县城,再来了府城,这些大城的见闻都不是那个小村庄可以比拟的。
让她知道原来人还可以活得如此鲜活。
这就是世事难料。
未来,谁又能说得准呢?
“连你表哥这样的人你都不确定未来会是怎么样的,谁又能说的通未来你的相公会是什么样儿的呢,咱们只看眼前来说,郭毅自然是不错的,若是那品行不端之人,就算再有灵气,我也不会收不是?”
“不过,成为夫妻和成为徒弟不一样,趁着现在还未答应下来,你慎重考虑考虑也是应当的,我还是当初那句话,你要跟着自己的心走。”
“而且,不管是谁,丈夫只是你未来的伴侣,不是全部,首先,你先是你自己。”
春梅话不多,但悟性不差,很快明白了宋瑜的意思。
她在宋瑜的眼神之中,轻轻地点点头:“师父,我明白了,我再好好想想。”
“行,去吧,老家那边不用担心,只要你做好了决定,我们都会支持你的。”
“好,谢谢师父。”
宋瑜让她回去好好想想。
刚目送将人送走,身后就传来一声轻叹。
她扭头,沈珺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树影下,那摇头晃脑的样子,仿佛多失意似的。
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刚才听到他们的谈话了。
宋瑜走过去,好笑道:“沈大才子怎么唉声叹气的,莫不是听到了什么糟心的实话,就心里受不住了?”
“我也是今日方才知道,娘子竟是如此有思想和觉悟的人。”
要不是刚才听到她这么说,沈珺都不知道,自己原来还是在走钢丝的边缘。
“没听过常言道,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吗?我这是为了自己未来做打算。”
啥?
沈珺表示,还真没听过这个常言道。
莫不是他娘子自创的?
沈珺伸出袖口:“摸摸,里面都有什么?”
什么意思?
宋瑜下意识的伸手在他袖口摸了摸。
衣料很好,很光滑,就是里面瘪瘪的,没有任何东西。
“什么都没有啊。”
“这里呢?”沈珺又扬起自己的小荷包。
宋瑜疑惑,从里面摸出来一个沈珺的印章,除此之外,干干净净再无其他。
“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珺抓着她的手,在自己衣襟处也压了压。
“大白天的,你干嘛啊你。”宋瑜有些不好意思的收回手。
“我让你摸一摸我浑身上下能藏钱的地方,你想到哪儿去了?”沈珺揶揄,似笑非笑。
宋瑜:“……”
行趴,是她想歪了。
“你都看到了,也亲自感觉过了,我寻常这身上一文钱都没有的男子,还能有谁比我靠得住的?”
人家出去胡混也是需要银子的好嘛?
他一个出去吃面都要担心付不出钱的穷光蛋,也不知道他娘子有啥好担心的。
宋瑜:“……你这话总觉得是在趁机装可怜。”
“不,为夫只是在跟你说表忠心。”沈珺笑。
宋瑜噗嗤一笑:“行了,忠心我知道了,不过下次可不许在人前说这种话装穷,别以为我不知道,外面还有人传言我是悍妇,家里赚了大把银子都不给你这个当夫君的花,说的好像我整天在家虐待你似的。”
分明是沈珺自己出门经常不带钱的。
但其实家里放钱的匣子就在箱子里塞着,上面的锁头钥匙他也知道在哪儿,自己出门装可怜罢了。
不过,听说每次他倒是可以因此卖惨而谢绝一些不必要的饭局。
所以宋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别人说她管得严了。
给外人演演看就完了,对她就没必要如此装模作样了吧?
沈珺见好就收:“哪里,人家都夸奖娘子持家有方,生财有道,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媳妇呢,都说我是踩了狗屎运才找到娘子这样的好妻子。”
“油嘴滑舌!”
“你怎么知道?要尝尝吗?”
“咦,你好油啊!”
“……”
郭毅的母亲过来了,自然不能住在齐凯家里的。
两人在附近的客栈定下了两个房间,没多久的媒婆就过来表达了沈家的意思,说并非是回绝,而是沈家需要慎重考虑。
“这越是看中闺女,才越会如此谨慎小心,听说你们家小子还在沈夫人手下干活,这样以后成了亲啊,沈家也能帮扶的多点儿,说不定努力个两年,日后你们家小子就能在府城安家了。”
媒人笑着说这话,本就有些府城人的优越感,而且也确实是事实,但是听在耳朵里却不是那么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