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秋雯的答应让宋瑜措不及防,李氏似乎也没想到这小姑娘忽然好说话了。
但无论怎样,省了一件衣裳的钱。
李氏马上眉开眼笑的带着她往里走:“姑娘,这边请,我家就在那边,几步路就到了。”
郑秋雯对宋瑜脸色不好,但是对李氏却表情温和,笑的甜甜的跟着李氏:“没事儿,远一点儿也不怕,婶儿,是这边吧。”
“对对,瞧见没,那个宅子就是我家,等会儿进屋暖和暖和,我让人把你衣裳清理好,烘干了绝对还跟以前一模一样。”
宋瑜傻眼,低头和蓉姐儿对视了一眼,纷纷摸不着头脑。
这位姑娘是不是变脸太快了?
还是说她和蓉姐儿长得丑到她了?
春梅凑到宋瑜身侧,“师父,我怎么觉得这位姑娘看你的眼神不大对劲儿啊。”
宋瑜颔首:“我也发现了。”
耀哥儿摸着肉乎乎的小下巴,眼神怪异的看着郑秋雯的背影,总觉得这个姐姐好像在哪里见过。
但是哪里呢?
就是想不起来了。
一行人出个门,都没来及逛多远,便又被陪着郑秋雯回去了。
家里的下人有些意外,听到李氏招呼着,说要帮郑秋雯将衣服上的糖渍清理干净的时候,他们才恍然。
再瞧见蓉姐儿和耀哥儿手中拿着的糖,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郑秋雯一个小姑娘,纵然沈家这会儿没有男主子,也不能让人将衣裳脱了洗了。
再说,就是裙子过膝盖的地方一块铜钱大小的印子。
青婶儿看了,直言道:“这个好洗,弄盆热水很快就擦掉了,我去打水来。”
说着,往外去了。
李氏见状,也松了一口气。
郑秋雯坐在椅子上,悄无声息的打量着这院子,这屋里的摆设。
原先当沈珺是个寒门子,和那些家境贫寒只能住一个破烂偏远小屋舍的穷酸秀才一样,所以才会写诗文挣钱。
现下看来,却原来他家境竟如此不错吗?
有铺子又有宅院,相貌好,学识好,家境殷实还能想着自己挣钱,这不可多得的上进心,更加让人心动了。
真是便宜了……
郑秋雯扭头瞧见坐在椅子上的宋瑜。
她姿态很好,虽在自己家,也坐的规规矩矩,又因是自己家,规矩里透着几分随意,越发显的整个人姿态自然,自成风流。
郑秋雯转过眼,拒绝去想宋瑜是哪家的大家闺秀的可能性。
进门就是客人,李氏不可能将人晾着,很快抛出几个花银子,和郑秋雯说起话来。
说话的内容无非就是问问家里家外之类的。
郑秋雯面对李氏,可以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话语之中的热情和坦诚,都让人怀疑她是不是个傻白甜了。
而且……
宋瑜费解,若是一个年轻的单身女性,贸然跟着陌生人回家,当真不会害怕吗?
瀚州府治安再好,也没到了夜不闭户的地步,拍花子照样有,人家可不拘泥是年轻的姑娘还是孩子。
“呀。你们家在府学旁边开书肆啊,我大儿子就在府学念书,还有这两个小的,寻常也跟着住在府学旁的先生念书,说不准你们还见过呢。”
郑秋雯眼神微微动了动,佯装不知道的露出几分惊讶:“是吗,那还真是巧了,令公子一定是个才学过人之人吧。”
“府学人才济济,他哪里称的上什么,不过就是仗着年纪轻,记性好,比别人多背了几篇文章罢了。”李氏谦虚又不谦虚的摆手,嘴巴都合不拢了。
别看她寻常对待沈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的,但别人要是说大儿子一句坏话,她可是不高兴的。
沈珺小小年纪便如此才学,李氏在心里可骄傲着呢。
在诏县那是头一份,来了瀚州府,虽然和他一般年纪中了秀才的人也不是没有,但她儿子可是魁首!
李氏对自己儿子其实还是非常满意的。
说起来沈珺,那话匣子基本就是打开了。
李氏觉得对方既然是家里开书肆的,那定然一家子都是饱读诗书的人,沈珺寻常也会去书肆借书,说不准还真是认识的人,她不能给丢人了,所以聊天的时候越发热情起来。
郑秋雯因李氏是心仪之人的母亲,自然不会怠慢,一时之间,两人聊得热火朝天,哪里像是今日才认识的陌生人,活像是家里来了亲戚似的。
说了一会儿,青婶儿端了盆子过来,要帮郑秋雯清理裙子上的糖渍。
郑秋雯见状,稍稍抬了抬脚,也没起身,瞧着青婶儿粗糙的手指,微微蹙眉,说道:“仔细点儿,不要将裙子往外扯,也不要挂抽丝了。”
青婶儿闻言,蹲下身来,一只腿微屈着,仔细的拿着帕子小心翼翼的擦拭着。
李氏眼皮子闪了闪,继续和郑秋雯说话。
郑秋雯没注意她方才脸色那一瞬间变化,扭头便笑嘻嘻的继续和李氏谈论着家里的事儿。
“只听婶儿你说的,便能想到令公子肯定是个颇有才学的人,对了,今日令公子不在家吗,我记着府学放假好些日子了。”
李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