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在京城有名的贵胄之家,薛家主承袭晋北侯,在多年前夺嫡之争中,是绝对站在当今皇上身侧的党派,所以,在圣上登基后,被信任了这么多年,皇恩浩荡,长宠不衰。
自古圣意难揣,圣人对势力大的臣子有猜忌的事儿屡见不见,究其原因,除了圣上多疑之外,臣子大权贪恋权势也是个原因。
在这方面,薛家家主是个聪明人。
几年前,薛家长子任职吏部,薛家次子薛覃屡立战功,再加上有个当户部尚书的女婿,薛家一时之间鼎盛滔天。
薛家主两个月之内,六封奏折请辞回京,以年老体弱不能胜任之由,交出二十万大军,恳求告老还乡安享晚年。
薛家家主的识趣儿,也让圣上很舒服,假意挽留了几次之后,换了边防统帅,薛家家主回京当了个富贵闲人,明面上看,薛家一下子去了大半权势,但圣上也没亏待他。
接下来几年,薛覃成为圣上面前的红人,屡遭提拔,薛家的赏赐绵延不断,什么好事儿圣上都想着,可以说过得比之前舒坦的多。
“这么听起来,薛家家主还真是个通透的人。”李氏感慨道。
梁先生但笑不语。
薛家家主固然是个通透的,但是有些道理很简单,其余的世家大族想不到吗?
不,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愿意这么做罢了。
真正尝过权势的人,哪里舍得将拿到手的东西还拱手相让呢。
要么就是心里当真存了其他的想法,要么就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去赌帝王的心思。
从古自今,掌控权势又能够安然放下的人能有几个呢?
这么想起来,薛家家主的做法便显得难能可贵起来。
李氏像所有的普通人一样,对这些达官贵人的八卦事儿都非常感兴趣。
听了梁先生说的之后,马上又开始问了其他的。
梁先生也不吝啬,他虽久不在京城,但作为一个时刻关注着的朝堂的人,这些京城轶事知道的还是挺多的。
诸如京城的一些世家大族,老牌势力,他都如数家珍。
说到晋北侯的事儿,不免又提及了晋北侯的女婿,据悉,晋北侯的女婿闵国公。
如果说晋北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那闵国公便是皇上的亲信了,当今皇上生母出自闵国公府,闵国公与圣上乃是亲表兄弟的关系。
幼年时,他是圣上的伴读,长大后是圣上的左膀右臂,圣上继位前两年,朝堂动荡,皇子之间构陷倾轧,闵国公府当时为了皇上牺牲很多,死在那些的阴谋诡计之下的嫡系旁系不少,以至于现在闵国公府的嫡系只剩下国公爷一脉。
再加上闵国公与妻子夫妻恩爱,后宅干净,所以迄今为止,膝下只有一个嫡子。
虽一家人在皇上面前荣宠备至,但比之于枝繁叶茂的其他家族来说,显得凋敝不少。
“说来,不管是闵国公一家,还是晋北侯一家,子嗣都不算丰茂,薛都督这个年纪尚未婚配,薛都督的长兄膝下也不过一子一女,年纪尚小。”
大抵,这也是皇上放心的另外一个原因?
两个家族权倾朝野又怎么样,子嗣凋敝,就算能翻起风浪也有限,真要是起了不臣之心,日后对付起来可就简单的多了。
几个人说着京城的八卦,一时间不察,便过了许久。
然后,就瞧见了沈珺一瘸一拐的走进来,脸上和上次一样,鼻青脸肿的像个猪头似的,瞧着就非常好笑。
“呀,打这么重啊,要不要请个大夫看看?”
梁先生一个文人,实在是见识无能,瞧着沈珺这幅样子,和李氏宋瑜头回瞧见沈珺挨打是一样的,眼里尽是担心。
沈珺咧嘴笑了笑,破损的嘴角疼的他嘶了一声,旋即小心翼翼的张嘴说道:“不用,先生放心吧,过两天就好了。”
宋瑜虽然很想幸灾乐祸,但勉强还记得这是自己的丈夫,不能笑的太过分了。
于是,也关心的开口说了一句:“上回大夫开的药膏没有多少了,等会儿让人过去再买点儿吧,你自己回去涂上,别耽误了,马上过年了,又青又紫的,还挺不好看的。”
话音一落,得了沈珺一个幽怨的目光。
还以为媳妇多关心自己呢,原来竟然是顾忌着过年吗?
悲伤了!
李氏瞥了一眼他的腿:“这回是不是比上回下手狠了啊,你这腿上也伤了?”
“没,就是太累了,明儿就好了。”沈珺不想说,其实当时是他不自量力想要偷袭来着,结果被薛覃发现了,一时之间没收住,一脚给他踹趴下了。
所以……
“薛都督呢,你把人放在前院喝茶了?”
“没有,师父连夜从大营回来的,这会儿有事儿去了楚知府家。”
“那他晚上还过来吃饭吗?”李氏的声音掩饰不住的急切。
沈珺哪里不知道李氏的意思。
薛覃固然不会干什么,但是那一身的气势,便让人不敢跟他同桌吃饭,别说是李氏了,就连宋瑜努力的说服自己,有的时候还是心里颤巍巍的。
而且梁先生似乎和薛覃也没什么话,两人彼此都知道对方,但是吃饭的时候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