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珺闻言,似笑非笑的瞟了沈诚一眼。
倒是不傻!
不过,恐怕不只是想要迁坟这么简单,沈洪越定然还想在族谱上将沈秦氏的名讳添上,以此来为自己正名,以平息外界流言吧。
“金源村无里正,村长即为族长,是个颇为和善的老者,你们自去与他商讨便是。”他淡淡道。
沈诚自然知道这事儿该去找村长,但有沈珺主动去金源村认亲在前,他们再去难免会被人说道,再者,有沈珺代表三房在,一起给沈家老爷子迁坟,也代表着一种和好,给外界的言论一些交代,即便只是伪装的花团锦簇。
只是,沈珺这话似是不愿。
沈诚思揣了几分,又道:“金源村虽距县城不远,但有河流阻拦,行事不便,我可以劝说父亲,以祖父和三叔之名,在上修建一栋桥梁,供族人来往。”
沈珺抬眸,终于多看了这个在他印象中一直优柔寡断的大堂兄一眼。
沈诚不闪不避,模样坦荡,任由他目光探寻。
半晌,沈珺轻轻一笑:“大堂兄有心了,若是能成,金源村族人定会对大堂兄感激万分。”
沈诚松了一口气,倒还真怕他六亲不认,要咬死了沈家呢。
事已谈妥,沈诚便告退了,临走之前,忍不住又朝着院内看了一眼。
沈珺眼神微微一动,忽道:“大堂兄回去可告诉伯父一声,食谱之说无稽之谈,瑜娘天赋异禀,自小便得高人教导,一手厨艺与沈家无关,万望他莫要再惦记不该惦记的东西,否则,便不会如今次这般可以轻易揭过了。”
沈诚心头一滞,哪里没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只觉得像有什么东西急速的从身体里流失,只余下淡淡的怅然。
他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了!”
旋即,飞快离开,那背影瞧着怎么都有些落荒而逃。
沈珺脸上客气的浅笑收了收,深邃的眸子起了点点波澜,半晌,才微微平息下来,轻轻冷哼一声。
进了院子,他直接去了厨房,宋瑜正在准备午膳。
这几日沈家食肆不营业,十里香坊也不用去,宋瑜难得空闲,便打算中午做点儿好吃的,也算是给这几日的事儿压压惊。
俩孩子念叨着热,李氏带二人换衣服去了,春梅去了十里香坊,中午不回来,所以这会儿厨房只宋瑜一人。
见他进来,宋瑜赶紧道:“快帮忙看一下火,我就不沾手了。”
她手上拿着瓢,另一只手拿着锅铲,正在摊水煎饼。
沈珺没说话,走过去将火挑了挑,又加了半根柴进去,方才抬头看着她。
那日大夫看过后,家里人都有意让她多吃多补一些,但这段时日过去,她也没丰盈多少,腰肢依旧纤细,脸颊上倒是有了一点儿肉,原就姣好的面容显得盈润了几分,越发让人移不开眼了。
也难怪沈诚方才……
“想什么呢?”一锅水煎饼出锅,她用刀切成四块,将其中一块又撕开,一小块塞在自己嘴里,一小块递给沈珺。
沈珺接过来,“你方才瞧见大堂兄来了?”
宋瑜铲子顿了一瞬,几不可见。
她点头:“似是瞧见了一眼,娘也看见了,不过她说此前还觉得你们都是一家人不该闹的太僵,现如今都这样了,也不稀的理会他们那边的人,所以我们就进屋里去了。”
沈珺满意了,咬了一口煎饼,单单是放了些葱花的饼,都香软至极,一口下去就停不下来了。
他道:“过几日咱们去一趟金源村吧,族中保留的族谱需完善一番,无论如何,此后也算有源可寻。”
宋瑜对族里观念没有那么重,但也知道在这里,有根可寻对于他们来说很重要,遂点点头应了。
她对这些没概念,倒是对金源村有些兴趣:“听说金源村就在县城外面不远,却被大河阻拦,是不是与世隔绝?村民又以何为生啊?”
沈珺去过几次,就解释道:“并非与世隔绝,河道并未多宽,河上亦有摆渡人,只是夏日易涨水,不好置办大件物,村里也有地亩,这些年未有什么大灾,倒能维持生活。”
那听着倒也没有太难以往来,沈家老爷子却那么多年没有回去几次,想来,也不是什么条件不允许了。
不过,沈洪章似乎也没回去过几次,所以说什么落叶归根的愿望,不会是沈珺杜撰的吧?
她目露怀疑,也将这个问题问出了声。
沈三郎一乐,“爹与祖父年轻时的想法有些想通,皆想衣锦还乡,但沈家食肆在你进门之前也不过空有一处住所罢了,若论银钱,可没怎么赚,一家子花销尚且不够,又谈何回乡打扰他人生活。”
宋瑜仔细想了想,也对,否则原书中李氏也不会为了给沈三郎看病的那点儿银钱就着急上火的要卖房子了。
说到底,还是家里没钱闹的。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沈珺边吃边说,等到李氏将两个孩子折腾好过来的时候,宋瑜一回身,发现刚才煎好的几张水煎饼都没了。
她看着空空如也的笸箩,眼巴巴的蓉姐儿二人,再看看慢条斯理在吃最后一口的沈珺,傻眼了。
今儿胃口这么好?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