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农卿牵着战月清,去了医馆。
明月凉和凤容谨也跟着了。
凤容谨开铺子,在前面收拾。
神农卿先是查看了战月清头顶的伤口,之后有些为难地说道:“月清,你头上有伤,要剃头发。”
战月清眯眼笑着,显然并不在乎,“剃吧,都剃了吧,我头上肯定有虱子啥的。”
听战月清这么一说,明月凉才觉着这身上头上有点痒,她说:“我的是不是也得剃?”
“你不用,洗洗就好。”神农卿去柜子里拿了个丹药瓶,“用这个兑水泡一下即可。”
明月凉轻叹,也没坚持。她是想剃头发的,剪短也行,这么长,太麻烦。
神农卿又确定了一遍,“要全剃掉。”
“没事,剃吧,哥哥,你不是大夫吗?你说咋地就咋地。”战月清叹了口气,“我都没舍不得这鸡窝头,你咋还舍不得了呢?”
神农卿确定过战月清不会崩溃大哭,这才拿起了剪刀。
先剪短,然后用小刀轻轻刮掉,最后只剩一寸左右。
明月凉感叹道:“这长得好看,没头发也好看哈。”
战月清咧嘴笑了。
“我听说捡回来了个妹妹?妹妹在哪?”
玄流光是被吵醒的,全家人都起了,他也闲不住。
玄流光进屋之后,就见着了个光头的小姑娘,他一看就知道咋回事,于是笑眯眯地说:“妹妹,我叫玄流光。”
明月凉看他这么想有个妹妹,不太想打击他,可……就算是孩子也得知道现实的残酷。
“流光,这是月清,战月清,月清六岁,不是妹妹,也不是姐姐。按辈分,你应该叫她小姑姑或者小姨。”
玄流光想哭,“凭啥啊?姐姐我就认了,为啥要比我大一辈?”
战月清看着玄流光,看他在哭,而大姐一点哄他的意思都没有。
这个家真的很不一样,不会把男孩子当成宝贝。
这要是在她家,弟弟一哭,她就得挨揍。
神农卿用棉布擦拭着战月清头上的伤口,伤口太多了,一块块染血的棉布被扔进桶里。
玄流光也顾不上哭了,他靠在明月凉身上,“谁欺负我姐了?怎么伤成这样?”
明月凉也懒得纠正他,想咋叫就咋叫吧。
她也不确定是谁欺负了月清,反正月清的奶奶已经死了,其他人月清也没提过。
战月清看着玄流光,倒是挺喜欢他的,毕竟这个弟弟哭,她不会挨揍。
她小声说:“我家里有个弟弟,才三个月大,他还不会说话,只会哭。他只要一哭,全家人都会打我,我一挨打他就会笑。我知道弟弟没错,他睁开眼看到的世界就是这样,可我还是不喜欢他。”
玄流光糯糯地说:“不喜欢他,喜欢我就好。你以后只有我一个弟弟。”
神农卿听出了不妥,“你六岁,你弟弟三个月?那你有妹妹吗?”
战月清低着头,眼泪落在了她的手背,“娘陆续生了三个妹妹,都被掐死了。”
玄流光哇一声就哭了出来,明月凉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流光不怕哈,咱们不是救回你月清姐姐了吗?”
她虽然在安慰玄流光,可她这心里也挺难受。
这世道生在那样的人家,女娃连活下来都是奢望。
神农卿听过类似的事,还听过不少。
他给战月清缠好纱布,然后说:“我要处理月清身上的伤口,让流光出去吧。”
明月凉直接把玄流光扔给了在门口的凤容谨。
凤容谨稳稳接住。
隔壁门口,容谨娘急的大喊,“小凉,不能这么扔孩子!”
明月凉应着声,又回了内室,跟神农卿一块清理战月清的伤口。
战月清期间眉头都未皱一下。
明月凉看着就心疼,这娃是受了多少苦,这都不喊疼。
半个时辰后,明月凉抱着战月清回房了,玄流光也跟了进来,就蹲在床上,眼睛眨都不眨地瞅着战月清。
明月凉轻轻拍着战月清,然后跟玄流光说:“有我在,你还怕姐姐被人欺负?”
玄流光轻叹,“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就是放心不下。”
战月清闭上了眼,确实困了。
明月凉说:“等会我去上职,你守着月清,知道了吗?”
战月清嘟囔着,“我是姐姐,我保护流光弟弟。”
玄流光则是乖乖点头,没再说话。
哄睡了战月清,明月凉也睡了一会,天大亮之后才换了衣裳打算去城主府。
凤容谨提着桶跟在她身旁。
到了城主府之后,凤容谨去放饭,明月凉则是被战七叫了过去。
战七直言道:“昨天你爹让我去查被卖女娃家的事,女娃家住李家村。她上面有两个姐姐,一个十三已经嫁人了,一个十岁,正准备嫁人。对于小女娃被卖这件事,他们全家都知道,并未觉着有什么不对。反而还有些责怪城主府。这事你心里有数就好,我担心李家人会去你们家闹。”
明月凉听着,轻轻点头。家里她是不担心的,无论是单挑还是群架,他们凤家就没怕过谁。
明月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