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傻子见一铁锨下去,流出了血红色液体,吓得猛然一跳,铁锹丢在土丘顶上,嘴里嚷道:血!
陆晨和花帘月秋飞白,本站在土丘边缘,一听二傻子说血字,三人犹如惊兔,噌噌噌跑上土丘顶端,往地上一看,都倒吸一口凉气。
陆晨急忙冲着土丘大声说道:后辈陆晨,今天拜访前辈,一是叙叙世谊之好,二是想借前辈的虾壳舟用一用,因为久不亲近,门第生疏,此来冒昧唐突,有干犯之处,还望前辈海涵……
陆晨这一番话说的很文气,不像他平时说话的风格,这是有原因的,他师祖在豢龙遗册里留下了大量与异物之间的尺牍信函,全是这种风格,陆晨耳濡目染,鱼脑书一阵白烟让他全部记住,面对霜丘候,不自觉的就用起了师祖的行文风格。
大家满心以为,土丘这次应该有所反应了,甚至害怕有东西从土丘里忽然钻出来,大家都弓着步子,随时准备跳开的样子。
然而一切还是那么安静,甚至能听到对岸风吹草叶的声响,唯一让人不安的地方,就是插入土中的铁锹周围流出的血。
陆晨见土丘没有动静,地上却有血,便蹲下身去,随手捡起一块土坷垃,去拨弄那血,这次吸取了刚才草中毒的教训,不知物性的东西不敢碰,只用土坷垃沾点血看看是什么东西。
初步验定物性,无非就是从视觉嗅觉听觉入手,这东西看着像血,很像的那种,流出来也没有异响,只能闻一闻了,陆晨凑鼻子上一闻,一股浓浓的腥味传来,里面既有土腥味,又夹杂有血腥味道,这味道很奇怪。
花帘月说:我闻闻来。
陆晨小心翼翼递给花帘月,花帘月凑鼻子一闻,说道:有血的味道唉。
秋飞白又小心翼翼的接过去,凑鼻子上闻了闻说:有一股河底的烂淤泥味儿,还有血的味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地血。
陆晨和花帘月吃惊的看着秋飞白问道:地血?
秋飞白点点头说:对,我家汲中书里讲过,土地是能走血脉的,土壤是有血的。
陆晨问:你的意思血就是这堆土流出来的?我师祖所谓的霜丘候就是这一堆土?
秋飞白点点头。
花帘月道:这怎么可能呢?陆晨你不是说霜丘候会说话,还能收藏东西吗?一堆土怎么说话?
陆晨摇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道目前为止,我跟霜丘候说话,它没搭理我。
秋飞白道:我知道的就这么多,这地血的药性我熟悉,但至于是什么东西流出来的,我汲中书里没说。
言罢秋飞白就掏出个小瓶子,开始搜集那血。
陆晨站起来,又对土丘说:霜丘候,你现个身吧,要不然我真挖你了?你流血可别怪我!
又等了几分钟,土丘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铁锹周围流出的血已经凝固了,陆晨索性一不做我二不休,对二傻子说:傻哥,把这一锹土挖出来。
陆晨话音一落,整个土丘一震,陆晨感觉脚下有震感,知道霜丘有了反应,想阻止二傻子却来不及了,就在陆晨等人用土坷垃沾血闻味道的时候,二傻子已经站在了铁锹旁边。
刚才一锹下去流了地血,二傻子吓了一跳,是因为这血突如其来,就像在巷子口走的好好的,忽然蹿出一条狗来,会吓一大跳,但狗溜达在垃圾箱旁边,被吓的人就不会害怕了,除非是疯狗。
陆晨吩咐二傻子挖那一锹土的时候,二傻子手就搭在铁锹上,话音一落,二傻子手一使劲,就把那锹土给挖了出来,陆晨还在喊:先等一等。
可一切都晚了,二傻子一压铁锹杆,挖出一铁锹血淋淋的泥。
与此同时,整个土丘剧烈的抖动着,就像遭遇了最强烈的地震一样,大家都站不稳,陆晨感觉脚下一空,整个身体陷入了泥中。整个土丘原先结结实实的土壤,瞬间变成了泥地,快的让人反应不过来。
其他人的情况也都一样,忽然之间,被泥埋到了胸口。
四个人都穿着鱼裤,所谓的鱼裤就是捕鱼时穿的裤子,裤子到胸口,有吊带,土丘剧烈猛震之后,四人陷入泥中,稀泥直往鱼裤里流。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花帘月和秋飞白下意识的尖叫一声。
郝瘸子在车边吃着狗肉喝着烧酒,仿佛听见那么一声尖叫,又好像不那么真实,春风过耳,隐隐约约,他没有在意。
陆晨急道:大家快点脱掉鱼裤,从鱼裤里爬出来,快!
秋飞白在陷入泥中的同时,没等陆晨喊,就开始解鱼裤的吊带了。
陆晨和秋飞白都在农村长大,深知鱼裤的危险,穿鱼裤下水捕鱼,一般是怕水下污泥弄脏身体,即使洗过澡都有股子泥腥味,但鱼裤只能在水浅的地方用,水不能淹过膝盖,一旦水淹过了腰,会有水从胸膛处倒灌进鱼裤的危险,一旦发生倒灌,鱼裤会立即浮起来,让人头朝下扎进泥里。
所以穿雨裤时,前胸进水,或者进泥,都是很危险的。进泥倒不至于头朝下,但稀泥会让人拔不出腿来,固死在泥中。
陆晨和秋飞白迅速从鱼裤里挣脱出来,但花帘月没有穿鱼裤的经验,穿上的那一刻,还说自己像超级玛丽,更没有捕鱼的经验,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