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留香几个起落翻进长廊,两人首次双眸相交均咧嘴冷笑,御留香道:“若只是做这些准备那就太无趣了。”花流香幽然应道:“初次见面,你不就想摸摸我的底麽?但太多的准备只是着衣后的伪装。”御留香说道:“你很清楚我的一切。”花流香为之莞尔,应道:“作为武林禁忌的神话,知道你的风闻雅事很难吗!”御留香道:“这些人你随意,我,有的是时间。”花流香故意好奇说道:“你不在意他们性命麽?你身后的主人定会在乎,清白兰君麽!嗯!这真是个复杂的称号。”御留香问道:“你觉得我会有变化?”花流香道:“我已做你的影子三十有一,我的目标是让你成为我的影子,作为礼貌,你该让给我!”御留香道:“我家母的已经死了,是我亲自杀死的。你能杀你女人吗?”花流香道:“那我比你重三斤六两,你是否也要削肉与我一样重?”御留香冷笑一声,应道:“我不上你的套,这个问题是你先提出来的。”花流香应道:“如何,对我的兴趣降低了是麽?”
御留香侧过身去,说道:“我的兴趣需要你尽情的表演。”花流香道:“我刚来不熟悉规矩,我不是杀了她妻子麽!来,让他来寻我报仇罢,好让我也尝一尝被杀的滋味!”御留香摇头道:“没有斤两的选择是最无力的,此刻你不配。”花流香正色道:“此刻的我,就像云梦楼的头牌,谁见到都想一亲芳泽,偏偏你是个例外。”御留香道:“如此,小月月何在?”一旁小舟上的申屠月没有犹豫,纵身跃入长廊。水清柔瞧得御留香确实不会对这些士子存怜悯之心,但回归人性的他这能眼睁睁看着这些士子被屠戮殆尽?众人对话之际,水清柔再度长袖挥动,刹那间又有数名士子被真气带入水中,伴随着一片鲜红的血水毙命当场。重压之下,一些会水性的士子咬牙纵身入水,只想离得越远越好。
水清柔倒不至于真要将这群人屠戮殆尽,她并不随意杀戮。杀士子已是死罪,真若杀光今后行走恐多些麻烦。毕竟在朝廷官员眼中大宋士子千万,当一百余人的士子摆在他们面前时,伤亡十几个并不算多,顶多派兵搜捕,多些抚恤罢了。故而她们目的很简单,在此做一桩屠戮士子惨案,至于这其中的奥秘也许只有御留香才明白。御留香当然懂,纵横派折腾百年方寻出姬奔月,姬灵霜这种半人间异数,仅仅他御留香一个人间异数,可谓罕见。花流香的出现便说明,也许聂羽那一帮人寻得了更多的人间异数。花流香出现开始便注定结局,只不过纵横派早在等着这一日。花流香之目的在于用这种昔日冥王的杀戮手段重新引起武林杀戮的恩怨。当前因禅宗与纵横派的讨保,加之御留香身畔高手如云,放眼武林谁也没有把握再来一次留香会战。花流香本身或许不差,但内蕴上尚缺许许,亦或者是他伪装。
申屠月的存在乃禁断血亲中的异数,加之御留香的调整,以及滴血岩浆的血脉同化,整个队伍中除了御留香,他无疑是第二号身手。此时的申屠月早已武学大成,心境更添沉稳,亦明白花流香存在的意义,这将是纵横派武学共参引领的新时代,他一个残疾有幸第一次实践。花流香瞧在眼中啧啧连声,说道:“此优雅清净之地怎能打打杀杀!你,我俩比文风如何?”申屠月微微一笑心中却一苦,暗声咒骂,应道:“我只会打打杀杀,你若留下遗诗倒也无妨。”花流香信然转身,看向身后不知所措的众士子叮嘱说道:“我叫御留香,下次报仇记得找我哦!”说罢,一个起落跃上了翠微亭顶。众士子眼见得救众人连滚带爬向东岸蜂涌而去,一行人均明白,见过如此血腥场面的士子们可能再也无法抚平心中的阴霾,科举算是无望了。
花流香很多地方确实与御留香很像,行事全不按章法,肆意妄为,却也做作居多。这是一场武学新篇章,若只有奕斗确实枯燥了些,反正有的是时间,或者说大家都在消磨时间,因为这样一场决战需要见证者。待众士子走的干净,水清柔抬手扫开带来的布袋,一掌微风散出,伴随着花粉的迸发,一股奇香瞬间笼罩方圆,冲淡了刚刚的血腥之气。湖中仍旧飘荡着尸体和碎尸块儿,几艘小舟划来收拾的干净。水清柔瞧得清楚,那几艘小舟上是白兰羽衣卫中的另类,一雪,双秀,三合,五独以及羽衣卫新排列称号七绝,目前其中只有后尊,后博二人入列。而三合由于步云端三兄弟自尽,三合的位置由御霞殇,戢宿贤,吴下流充任。水清柔对黑榜之事几乎全盘知晓,此时她倒有些伤感。巾帼军虽整体均衡强悍,但统一形势下大大压抑了各自天赋,反不如这些杀手来的简单。这诸多高手各有千秋,纵横派的手段确实惊骇世俗又直接。
水清柔展手抽出两根筝弦,运力缠绕于两根亭柱之间,伴随着一声清脆之音荡漾开来。以水清柔这样的文采,音律亦是神通,仅仅一声众人便如沐春光,雅意斐然,刚刚剑拔弩张的气氛刹那间放松了下来。御留香淡然一笑,是啊!急甚麽呢?等了这麽多年又何必急于一时?见得了真人御留香一生阅人无数,花流香能有今日成就全靠这一身的天赋,但水清柔的影响于他影响甚巨。
众人但见水清柔点拨筝弦,声声深朗,花流香扫视湖面,吟道:“妙妙无穷尽,风涛几日平,年光与人事,东去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