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是科勒吗?”
阿宴拉着八大爷的手一齐凑近被藤蔓笼罩的岩壁。
“……都说你看错了。”八大爷表现得毫无兴趣,想要继续前行。
粗壮的藤蔓上长出一茬又一茬的新芽,和鲜嫩的新芽相比,主干上的藤蔓臃肿而枯槁。
“等等……我觉得我可以……”
“你唯一可以的事情就是作死。我警告你,不要随便乱动。”他抖动着右手腕间的银链,催促阿宴赶紧上路。
阿宴才不管八大爷的警告。
她使劲扒扯开实则脆弱不堪的藤蔓,直接朝裂痕累累的岩壁一拳突击——
“啊呜——好疼!”她一下子跪倒在地。
岩壁的硬度突破了阿宴的想象。她的手指像是骨骼碎裂一般,如置鼎沸油锅中炮煮,知觉从腕部断裂,麻痹的神经根本无法听从大脑的控制,她的指头兀自胡乱地抖动。
“都说了不要乱动!”八大爷蹲下来查看着阿宴的拳头,又用独门医方排查着包覆皮下的骨头,发现除了表皮被刮破了些许,阿宴的手并无大碍。
“你还真是糙汉子投胎……”他扶起阿宴,强硬地带着她疏离方才被破坏掉的岩壁。
“……你想忽悠我?”阿宴推开八大爷靠近的胸膛,又返回到原来的地点。
那面坚硬的岩壁上被突兀地打穿一道口子,碎裂的壁材如同狼藉的玻璃块摊在地上。
从裂口中不断流出粘稠而半透明的青色液体,伴随着咕噜声响在岩壁垂流而下。
透明的岩壁内,那些僵硬的标本们随着液面的下降晃动着死板的身躯。
“他还有救!”阿宴不顾八大爷的劝阻,将手扒在裂口上用蛮力撕裂着已然溃败的岩壁残迹。
原本硬度极高的板材,一旦被外力破坏,将无法维持原本平直的整体形态。岩壁在阿宴三下两下的拨弄中整个崩塌。
恶心的青色粘液以整面墙的攻势扑面而来。阿宴捂住自己的口鼻,腥臭稠密的污液从她耳边倾泻而下。
等到面前的骸浪好不容易止息,阿宴才抬起头来,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都沾满了那些令人作呕的污液。一只越半米长的蠕虫正挂在她的左手前臂上。
阿宴吓得赶紧一抖,将蠕虫摔落在地。
“你动作小一点,都溅到我的衣服上啦!”八大爷惊悸地躲在边缘,要不是有手铐管上,他此刻不知道要回避偷溜到哪里去。
阿宴忍住一阵晕眩的恶心,在地面上搜寻着科勒的躯体。
或许是因为科勒身形巨大,他并没有随着污液冲出岩壁外。阿宴小心踩进壁内,赫然发现了科勒僵硬的身型。
他还是保持着适才肩颈锁紧,一副完全防守的身姿,整个人像是被冰冻起来,脸朝下佝偻着弓在地面。
八大爷只能随着阿宴蹑手蹑脚趟过这滩污水,他看到科勒以离奇的姿势四肢触底,就料到自己需要多费口舌了。
阿宴走近科勒,轻轻推了下他的侧腰,科勒就像一根朽木翻了个身,保持着原有的姿势躺在地上。他荆棘般的发丝不受重力影响地笔直朝上,错愕的表情在他脸上固化。
浑身的腐臭,无法聚焦的眼球,以及明显不复存在的脉搏和鼻息,都昭示着科勒遇害身亡的事实。
科勒是怎么死的?小发会不会同样遇害了?
双眼无法从科勒那张被死亡覆盖的脸上移走。
要坚持住!她慢慢蹲下身来闭上双眼鼓励着自己。
冷静地睁开眼帘后,她决定先检查科勒身上是否有外伤。
那层透着死灰色的粘液浸透着科勒的整个身躯。这种粘液并没有腐蚀性,阿宴似乎还从浓重的腥臭味道中分辨出了福尔马林的味道。
科勒的左腕上还带着八大爷分发的电子手环。上面的时间停止在3929年9月29日下午9时21分。
她抬手望了望自己腕间的手环,其上显示的时间是3929年9月29日下午4时02分。
“这电子手环坏掉了吗……”
察觉到明显的疑点,她突然开始在地上一滩污水中寻找着刚才发现的,另一块无主的电子手环。
“都是机械制品,遇到异常情况显示异常是很常见的……”现在换成八大爷跟在阿宴屁股后面瞎转悠。
他的目标一直很明确,顺利走出墓道,成功封闭古墓深度挖掘计划。
他的目的和居氏指派的任务利益一致,就是将这辈子的噩梦埋葬在此,从今往后不会再踏进这里一步。
脚边就是阿宴正在寻找的另一块电子手环。
八大爷悄然无声抬起右脚,挪到手环上,一脚踩下去。
阿宴的手掌不合时宜地伸到他的脚下,坚决护住了那块手环。
“你是故意的吗?”她横了八大爷一眼,八大爷以白眼回敬。
捡起那块无主的手环,阿宴发现上面显示的时间是停在3929年8月29日下午9时21分。和科勒的手环所显示的时间正好是相差了一个月,精确到了分钟。
可阿宴的手环显示的当前时间,还不到下午五点。
如果科勒的手环出现了机械故障,那么引起故障的原因是否和这块无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