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爆发了,遍地都是鲜血浸染的泥泞,聂铮一脚踩下,都能察觉到血肉带来的那种滑腻感。
尸横遍野,血流漂杵。
战败的一方悉数被俘,接着……便是各种惨无人道的画面。
他们是奴隶。
没有食物,没有饮水,暗无天日。
一个个骨瘦如柴精神萎靡,一个个期盼着活,但更期盼着死。
胜利者都是奴隶主,他们可以随意支配这些奴隶的性命,挖掘矿坑,修建城墙。
聂铮当然知道奴隶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也在白鹿书院的些许记载中了解到过去的社会是怎样的。
可是……文字上的描述远没有亲眼所见来得震撼。
聂铮在这个世界游荡了很久,也许是十年?也许是百年?但在聂铮的脑中,似乎只过了短暂的一瞬间。
聂铮看到奴隶主各种匪夷所思的奢靡,也看到了奴隶们遭受怎样惨无人道的对待。
时间的飞快流逝,使得人们的工具从石头变成了青铜,再从青铜变成了铁。
那些奴隶的地位也在悄然间进行转变。
他们依然是奴隶,可是相比之前随时可能死亡,已经好上太多了。
甚至有些奴隶已经开始有了些许地位,他们可以管理手下更多的奴隶。
而那些奴隶主们……也会在下意识间优待这些奴隶。
聂铮很好奇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明明人还是那些人,并没有发生什么要紧的事情,怎么态度差了这么多?
聂铮在这个幻境中游荡了许久,有些不明所以。
这两个世界有哪里不一样吗?为什么奴隶主对待奴隶的态度有如此大的变化?
依然是奴隶主在享乐,奴隶在辛勤劳作。
聂铮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了他们手中的工具,似乎……只有工具产生了些许变化。
工具……劳作用的工具……它们很重要吗?
忽然间,聂铮看到了有奴隶主略显谄媚的和他手下的奴隶说话,而这名奴隶却显得有些懒洋洋的。
好神奇的场景,这还是奴隶和奴隶主吗?
忽然间,聂铮脑中灵光一闪,脑中浮现起了刚才看到的诸多画面。
奴隶主们已经很少打仗了。
他们之间各自实力都很接近,于是出现了很神奇的和平。
可这种和平也是暗潮汹涌的,因为他们在拼发展速度,拼谁家奴隶生产出来的东西更好更多。
在这个时候落败的,就会被吞并……
所以这些奴隶主才会重视起这些奴隶吗?
很快聂铮就看见,一个明显是个小头目的奴隶七拐八绕,回到了自己的群体中,到了自己的群体后,他居然摇身一变,一副奴隶主的姿态摆了出来。
而他手下那些人……聂铮都能看见他们紧握的拳头和蕴藏在眼中的怒意。
聂铮有些不明所以。
这小奴隶头目好蠢,若是把底下人惹急了,他们不是分分钟把你弄死?
聂铮又去观察了其他奴隶与奴隶主,基本也是差不多的情况,只有在那些小奴隶头头的态度上有些许区别。
有些和底下奴隶打成一片,对上面奴隶主阳奉阴违,有些则是狐假虎威狗仗人势。
终于,聂铮看见有一个奴隶头头带着所有的奴隶站了起来,杀光了奴隶主一家。
一群群高举简陋的武器疯狂嘶喊,似乎是在庆贺自己的新生。
然而……那个奴隶头头却成为了新的奴隶主,这些人依然是被奴役的命运。
当然了,也有奴隶头头直接被奴隶主拿来祭天。
好残酷,好惨烈。
这样的场景一幕接着一幕,直到聂铮看到有一个奴隶主,主动解放了自己名下的所有奴隶……
没错,主动解放。
聂铮忽然有了一丝丝明悟。
奴隶……
这种事物就连现在都没有彻底消散掉。
在北辽或者其他边陲小国上,往往都会有很多奴隶。
就连南楚本身,也有奴。
只是这个奴相较其他国家而言,有些许人权一些。
他们不叫奴隶,叫做奴仆。
他们会和主家签订契约,贩卖自己的劳动力,却不会被主人随意糟践生死。
至少……在南楚律法上,规定了奴仆不允许被主人随意糟践。
而南楚目前的情况……似乎就是幻境的终点。
奴隶主们摇身一变,成为了地主,奴隶摇身一变,不再命如草芥。
然后幻境再次氤氲,接着就变成了聂铮熟悉的模样。
熟悉的服饰,熟悉的礼节,熟悉的生活用具,熟悉的。
这应该就是自己目前所处的社会模式了吧?
聂铮在新幻境中游荡数圈,里面的一切都太过寻常了,根本就是平时见了无数次的画面。
匆忙的行人,拥挤的集市,长长的商队,各色行脚商贩,还有为了几文钱争执的面红耳赤的些许市井小民。
满满的红尘气息扑面而来。
聂铮走神了。
夫子让自己看这些做什么?是希望自己从中学到什么吗?
了解社会的变迁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