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人拓跋野都不知道千穹宫宫门朝哪开。
尘世间更是没听说过有人自认师从千穹宫。
这宗门更像是传说里的存在。
所以此刻向尚天的话里,天知道含了多少水分。
李玄嘴角微翘:“一个千穹宫的人,被你救了?”
李玄的言下之意,千穹宫那么牛逼的存在,你一个拂晓初境……救人家?谁信。
“真是被我救的,那西凉高僧当时已经快被饿死了……”
接着向尚天便娓娓道来。
被他救的那个人,是个苦修,也是修行意念的一类人,不过跟聂铮比起来,更加极端一点。
他认为皮囊是罪孽之源。
道家宗门修行讲究入世,或者说,不避世。
物、食、色三欲乃是本欲,先修境界,牛逼以后再研究怎么斩却这三欲。
这佛家修行讲究的是戒断,意思就是贫僧上来就将这三欲斩了,日后境界到了自然立地成佛。
苦行僧的话会更加极端一点。
不过这种人也不是什么都不吃,会定期定量饮食,只是饮食的量远远低于正常人。
但若是遇到特殊情况,断了补给,原本就饿了许多天,再没东西下肚,那就是要死的节奏了。
向尚天遇到的,正好就是这样一类人。
不过一个和尚……居然自称千穹宫,听起来就很滑稽。
李玄拿着这点不放,向尚天也无可奈何,因为高僧确实自称千穹宫。
“他说什么你都信?”
“那高僧说他从不打诳语……”
李玄呵呵一笑,扭头冲向聂铮:“你会打诳语吗?”
聂铮肃了肃容:“在下从不打诳语。”
接着,李玄一掀车帘,扫视四周后,随手一指,问道:“不器,此女容貌美否?”
“……美极,美极。”
向尚天定睛一瞧,李玄手指的哪里是什么美貌女子,而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妪,此刻正在叉着腰在骂街,哪里有半分美态?
顿时向尚天也就明白李玄的意思了。
自己说自己从来不打诳语,这句话本身很可能就是个诳语。
向尚天有些词穷了,踟蹰片刻后,幽幽一叹。
“好吧……那就不打扰二位了。”说完向尚天自嘲一笑,强撑着身子准备下车,“我还以为那高僧的本事很多人都很想学,聂兄,你真的不想知道如何用意念驱动神通?”
聂铮挠了挠头,操控意念自己太擅长了,只是自己正奇经脉一条没练,根本没有本命神通,学来有什么用?
向尚天还没说话,继而扭头看向李玄:“聂兄不学,尚能理解,毕竟学会了,想要使用时,也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只是……李兄,那高僧说人人皆可修行,你身为普通人,难道一点不想踏入修行之路吗?”
这句话,终于让李玄的眉头挑了挑。
“你说……所有人都能修行?”
向尚天点了点头:“高僧是这么说的,他说即便是贩夫走卒或者酒徒屠夫,都可以修行,各有各的章法而已。”
说完这句话,向尚天已经跳下马车,怅怅然望了望天后,抱了抱拳,准备离去。
“向兄请留步!”
向尚天一怔,接着便惊喜回头。
没错,叫住他的,是李玄。
李玄怎么可能对修行不动心?
他去白鹿书院的原因,就是为了修行。
但是过了那艰难山道,坚定了心智,谁能想到自己居然入不了修行的门槛!这让他怎么能甘心?
眼下无非留向尚天几日,却能换来一个机会,划算!
“确定留下我?”
李玄点了点头:“确定!”
“不赶我走了?”
“不赶了。”
“君子一言!”
李玄脱口而出:“快马一鞭!”
然而等到聂铮帮忙扶他重新坐进马车,李玄就颇有些急切的问起向尚天来:“那这个寻常贩夫走卒都可以修行的法门,你可会?”
向尚天干咳了几声:“呃……不会。”
“……啥?”李玄以为自己听错了。
向尚天挠了挠头皮:“不会。”
李玄的牙都快被自己咬碎了,要不要自己打不过他,这个时候一准一脚就踹上去了。
向尚天赶忙讪笑:“你刚才说的,不赶我走,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李玄顿时哑巴了。
向尚天赶忙赔笑脸:“在下在这一带仇人多,就在马车上躲几日,待我修为恢复我便走。而且我也没什么事做,你们若是做事需要帮手,我可以帮忙,算是报了这几日收留之恩,如何?”
聂铮摊摊手,看向李玄:“我无所谓,都可以。”
李玄咬牙切齿,直勾勾瞪着向尚天。
“李兄李兄,别生气,那法门我确实不会,不过高僧说的一番话,让我印象深刻。”
“他说什么?”
“高僧跟我讲了一个卖油翁的故事,说那倒油翁可以闭着眼睛,将油穿过铜钱的小小孔洞,倒入到油壶之中,而一旁围观的所有人,即便是修士,也没办法做到他那样的地步。”
李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