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在慢慢的回归,感觉昏昏沉沉,这是......?
程昱打量四周,这里不是他那个待了近一年的病房该有的样子。没有生命体征监护仪的滴滴声,没有任何物件,没有任何声息。入眼一片灰色,四周一片死寂。
这就是死得感觉?不是说死了要过奈何桥喝孟婆汤吗?能忘记前尘旧事,那才算解脱。只是苦了年迈的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会如何悲痛。性格温婉柔弱的妻子,会怎样艰辛的孤单一人拉扯一双儿女,。
正在胡思乱想中,就听到“嚯!这是什么东西!新坟里怎么会有这种古物?嗯,小了点,也就值个百十块钱。哟呵!镇魂符!假的吧?这位大哥,这是有人不想你投胎转世啊!这么恨你?你这是造了什么孽了。”
话音刚落,程昱所在的空间正上空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漩涡,漩涡中心的黑洞仿佛有无穷的引力,撕扯这将他吸入洞中。
随着他的前行洞壁上一段一段的显示他从出生到入学,从毕业到工作,再到结婚生子。直至弥留之际,病床旁妻子拉着丈夫的手泣不成声;女儿在小声啜泣着;咿呀学语的儿子懂事的努力的踮着脚尖,伸出小手擦拭妈妈脸上的泪水。程昱欲哭已是无泪。
黑洞尽头是一片柔和白光,程昱穿过白光,缓缓睁眼。
视线所及之处是一片墓地,夜幕之下墓地里棵棵松柏影影绰绰,景色诡异。脚下是一个墓穴,墓穴中棺盖打开,棺盖向右侧滑落在地,棺内躺着一个人,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去,是闭着眼的自己,两眉间正中印堂位置正有一个黄豆大的黑色漩涡缓缓隐去。一把铁锹随意的仍在墓坑边上。墓坑里,棺材左侧有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正傻愣愣的看着空中的程昱。右手仍搭在棺盖,浑然不觉左手上拿着的一条用黑色丝带编制的项链,链坠在微微发着淡紫色的毫光。......
程昱打眼一扫就明白了。这是个盗墓贼,手中的那个坠子就是程昱佩戴了快十年的东西,上高中时候,学校的附近有几个古墓,据说是距今约有千年的墓穴,墓穴无名无碑,不入史册。大夏国建国前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内有军阀割据混战,外有群强环伺。内有外患。民不聊生,盗贼响马横行于世,到处强杀劫掠。无名无主的古墓更是被盗墓贼几进几出,几乎连墓砖都不剩几个。后来,香洲出了位有经天纬地之才者名姜钟鸣,以“山河战乱,生民何计”为口号,顺应天命揭竿而起,一时间各地底层劳苦流民,纷纷响应。此后二十年间,平内乱,扫蛮夷。后建立大夏国,姜钟鸣为开国帝尊。
建国后,当局曾几番派遣科考小组来调查,结果都认为这个地方损毁严重,已经没有什么考古的价值,也就放任不管了。周边的村民有胆大的时不时的进墓中溜达溜达,顺便也捡点儿盗墓贼都看不上的小零碎物件,拿出来卖了换点小钱。
这个小坠子是在学校旁同学的家里看到的,那时觉得这个小物件很奇特,外形像个碗,但是是椭圆形的,边上有两个做工精致的龙形耳柄,整体最长直径约2厘米左右。
程昱见了莫名的喜欢,拿在手中把玩,以至于耳柄龙口的尖牙划破了手指也没有介意。
同学说,听老一辈讲,这个形状的物件叫觞,是古人盛酒的器物。不过奇怪的是这个也太小了,不可能盛酒的,倒是做个项链坠子挺合适的,你要喜欢你拿着吧。随后,程昱买了条丝绳挂上,带着脖子上一直到今天。
“你刚刚说什么镇魂符?在哪里?”程昱的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涌入对方的大脑。
“大哥,我错了,你饶了我吧,我不该刨你的坟,扰你清净,我混蛋,我该死,我不是人......东西我还给你,你放过我吧?哥。”这人三十来岁,小程昱两三岁。身形削瘦,五官算得上端正,眉目之间却隐泛黑气。此时正浑身筛糠似的伸出发抖的手,把项链举起来递向程昱,颤着声求饶。十几岁就跟着一伙人倒斗,干二十年偷坟掘墓,头一次看见真鬼,快吓死了都。早知道这符是真的,打死也不会揭掉的。
“符呢?”程昱并没有看项链,眼睛盯着他说道。
“这里,这里,大哥。”颤颤巍巍的把右手里从程昱额头揭下的长方黄裱纸符篆递过去。
程昱并没有伸手去接,只是看着符篆,神色未变,只是眼神中有些光芒闪动。就是这小小的一张纸把自己封镇在死去的肉身里,不得轮回。眼前浮现病房里,母亲亲手将叠成三角的符篆交给他的妻子,并嘱托她这是北山观中有大德行大道行的道长开过光的。一定给程昱贴身放好。妻的性格温婉,平日也最尊敬自己的父母。尽管不信神,不礼佛,但是也不愿拂逆二老心意,徒惹二老不快。就接过来,找了一根红绳,系在程昱的脖子上。
看来父母是被有心人利用了,说不得日后有机会得上那座道观走一遭了。
轻轻摇摇头,看了下现在自己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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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程昱看向他。
“大哥,我叫陈顺。”声音都是颤抖的,生怕程昱一个不高兴弄死自己,伸出的手抖得符篆哗哗响。
“不用了,你留着吧!你走吧。”程昱尽量柔和的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