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年夜饭，四位老人要回各自的家去，刘德厚和信子想留下他们，可家里也实在安置不下他们的住处，刘德厚夫妇只好送老人们回了家。
一家人安歇下来，已是央视春节年欢晚会在唱《难忘今宵》了。信子关了电视，督促婷婷去睡了觉。夫妇两人半年（暑假的时候，信子和婷婷在c城和刘德厚住了一个多月）没见面了，现在面对面坐着，竟有了一丝莫名的生分感。
“你今天也累了，先去洗漱吧，也好早点休息！”信子首先打破了静默，刘德厚点了点头。
这一夜，夫妇俩背向而睡到天亮。刘德厚喝了一点酒，一夜睡得酣。信子很想摇醒刘德厚和他说说他俩的未来，可听着他均匀的鼾声，又不忍心打扰他的睡眠。可闭上了眼，心里又涌起了自己这几年心酸的生活，信子就这样似醒似睡到天亮。
刘德厚醒来的时候发现信子已起床了。信子说今天大年初一，一家三口去给爷爷奶奶拜年，早点去，帮两位老人做饭。
刘德厚看了看手机，七点十三分，于是翻了个身，打算接着睡。
信子想着刘德厚每年初四就返回g城，今早和他商量去留的问题时机绝佳。便双手攀着刘德厚的肩低头问他今年是否还去外打工。
“不去外面做事，在这里喝西北风呀？”刘德厚语气决绝地冲口而出。话语刚说完，刘德厚立即觉察到自己说话欠委婉。他一骨碌坐起，揽着信子的双肩想拥入怀里安慰一下妻子。可信子把腰杆挺得直直的，把骨架端得正正的。
刘德厚知道信子生了气，便软软地说：“老婆，你让我在g城还打拼几年，我一定在那儿买房子把你和孩子都接过去。”
见刘德厚脑子一根筋，信子流出了绝望的眼泪，她愤怒地咆哮了起来：“刘德厚，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佣人，还是老妈子？我在这里帮你养孩子，照顾老人，你一个人却在外潇潇洒洒的。”
“潇潇洒洒。。。。。。你影射什么？”刘德厚见信子不相信自己，他也火了。“我们搞计算机的，天天被电脑绑架了，哪有时间出去玩耍？”
“我呢？我在家上班，带孩子，照顾老人，我都成了一头成天转着圈拉磨的驴了。”信子说到这里，委屈地放声哭了。
刘德厚见信子一脸梨花带雨，一颗干枯的心也被妻子决堤似的泪水浇得湿润了起来，他用力把信子拉入了怀里，双手拍着信子的背极力想稳定老婆的情绪。
“爸，妈，你俩吵架了？”婷婷听见了妈妈的哭声，起床推开了父母的房间。
“哇！”信子看见女儿一双惊疑的眼睛，想起她和孩子在家多年所受的孤独、所受的苦，她悲愤得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身后传来了女儿哭喊的“妈妈，妈妈”的呼喊声。
信子流着泪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新年的街道反而没有了常日的喧闹，她一个人孤独地拥有了眼前的街市。想着刘德厚又要去g城，自己怎么办？辞职跟随他去g城，自己的爸妈怎么办？公公婆婆怎么办？留下来，这沉甸甸的生活担子自己实在也扛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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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刘德厚工作的去留问题，夫妻俩吵架了，信子伤心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