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处长意味深长地一笑。
“以己推人，这话说的很好。”
何婉清大概猜到了他话里的意思，却避开了他设下的话题，沉默不语。
姜处长见何婉清的脸上还隐隐带着怒气，显然想起梅月湘的所作所为，又勾起了她的愤怒，故意深深叹了口气。
“小何同志，我知道你对梅月湘的怨气很大，不过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估计会让你对她的怨气更大。”
何婉清朝天翻了个白眼。
“不用姜处长说，我也能猜出来，她不会说我好话，就像你们也别想从我口中，听到她的好话。”
曾处长摇摇头，“她倒不是说你坏话，她是说你跟她一样，也是重生之人。”
何婉清顿时愣住了。
片刻后，她捧腹大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真的要叫救命了，她就算要往我头上戴帽子，拜托她能不能找个靠谱点的，说我也是重生之人，真亏她想的出来！”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
何婉清的嘲讽之意溢于言表，这反应不像是装的。
过了片刻，何婉清停住了笑，冷冷地道：“我是真没想到，她做事狠毒就罢了，还这么恶心，说自己是重生之人意图脱罪就罢了，还造谣污蔑别人，妄图把上级领导引到我这边来调查，我这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曾处长扯了扯嘴角。
“何婉清同志，梅月湘给出了证据，她说原本你是要跟着你以前的对象汤家栋去港城的，为此还要去卖了你父母留给你的玉，结果在李老头家撞到了头。
从那以后，你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疏远了汤家栋，也没再提去港城的事。
她怀疑，你在李老头家的时候，就不是原来的何婉清了……”
“她怎么知道我去李老头家卖玉，我可不记得曾跟她说过这事。”
何婉清一脸惊诧，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重重地哼了声。
“看来她还真是对我没少费心思，竟然私下调查过我，估计她跟领导们说，她是重生之人，所以知道这些事。”
三人都没做声，显然是默认了她的说法。
姜处长轻轻咳了一声。
“小何同志，那你对她说的话，做何解释，为什么在李老头家没卖成玉，反而跟汤家栋疏远了？”
何婉清知道三人来之前，肯定把她查了个底掉。
只怕是李老头和汤家栋，他们也都见过问过了。
查来查去，确实觉得她行为前后不一，所以才对梅月湘的话有了认同。
何婉清做出一脸委屈的模样，眼光扫过三人，身体重重靠在椅背上。
“领导们什么时候连年轻男女处对象的事也过问了？两人分了还要个解释，我自己的事，为什么要解释给别人听，我偏偏不乐意。”
曾处长对她摆烂的态度似乎有了几分恼火。
“何婉清同志，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回答我们的问题，你别弄不清楚自己的处境……”
“我什么处境，我不过是跟以前的对象闹掰了，就成了重生之人了，那天底下跟对象谈崩了的人多了去了，都是重生之人？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
“我什么我，既然领导心中已经有了定论，那么又何必来问我，直接把我抓走，交给科学家研究就是，废那么多话做什么。”
曾处长被她怼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气的狠狠一拍桌子。
“你以为我们不敢吗？”
何婉清不屑地冲他翻了个白眼，扭头看向窗外。
曾处长正要发火，宋处长对姜处长使了个眼色。
姜处长会意，立即笑着打圆场。
“看看，年轻人就是脾气急，我承认，来之前我们调查过你的事。
可是小何同志，你也要理解，毕竟梅月湘说的这事惊世骇俗，我们不得不谨慎应对。这样吧，我以个人身份跟你道个歉，你看能给我解释解释吗？”
“姜处长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好吧，那我就姜处长说说。”
何婉清又冲曾处长翻了个白眼，这才对姜处长道：“所有人都以为我是在李老头家卖玉后，才跟汤家栋疏远的，其实没有人知道，我之所以答应汤家栋去卖玉，就是想存心试探他。”
“存心试探他？”
姜处长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眉头皱了起来。
“这话怎么说？”
“姜处长，我想，汤家栋到现在也不知道，他叔叔写给他的信，曾无意中被我看到了。
在那封信里，他叔叔给他出了个主意，好让我以为，玉已经被卖了，实际上却到了他叔侄俩的手中。”
何婉清把汤家栋的计划和盘托出。
他跟李老头勾结，以买玉的名义，实际上是买走她的双胞胎弟妹，却把玉交还给汤家栋。
何婉清相信，即使接受了调查，无论是汤家栋，还是李老头两口子，都不敢说出全部的实话。
毕竟，谁敢承认自己试图买卖人口，这么大的罪名砸下来，够三人喝一壶了。
但是，给她泼脏水嘛，自然是不用多说的。
三人越听，脸色越发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