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婉清和秦定坤赶到分局时,恰好遇到海子值夜班。
见到他俩来了,忙将两人让到办公室。
秦定坤见他在,单刀直入地问道:“海子,到底怎么回事?”
海子见他脸色阴沉,活似要滴下水来,原本冰冷的眼眸越发显得冷冽,心中打了个突。
“那个廖志远说,都是因为嫂子的弟弟,害的他被警方调查,还被学校停课,他实在气不过,就想去出出心中这口恶气,才放火吓唬吓唬嫂子。”
何婉清冷冷地哼了声。
“我听柱子说了,要不是我弟弟,火就点着了,这也是吓唬么?”
海子点点头。
“嫂子说得对,我们不会只听他一面之辞,毕竟在他身上,我们确实发现了白酒和火柴,你店外的墙上,也有被泼上去的白酒,再加上你弟弟和柱子的证词,他意图放火的罪名是跑不掉的。”
何婉清点点头,想了想道:“那他有没有说,这次去我店外放火,是受别人指使,嗯,或者启发?”
“嫂子的意思是……”
秦定坤轻哼了声。
“那个廖志远,活脱脱就一白面书生,我还真不信,他有这个胆子,敢放火烧房子。”
何婉清极赞同他的话。
她清清楚楚地记得,大年初二,在街上撞见他时,连何令仪摔到墙上,都吓的捂着眼睛不敢看。
短短半年时间,就能去放火。
她才不相信。
除非他跟自己一样,也是“芯子”被换了。
海子摇摇头。
“没有,我也问过他,他一口咬定是他自己想报复嫂子,跟任何人无关。”
何婉清沉默不语。
无论他是不是一力扛下所有的罪名,反正这次何令仪明面上是没卷进来。
至于廖志远,严格来说,他的罪行并不严重。
首先,他放火故意避开了库房和店面的位置,只是选择了一堵光秃秃的墙,而且他还没点火就被摁住了,几乎没造成任何伤害。
按目前的法律,他就算入狱,也就被判个一年半载,在狱中再减减刑,很快就会出来了。
即使如此,廖志远也有了案底,以后他是别想在当教师了。
不过,何婉清总觉得这事透着说不出的古怪。
如果廖志远当真是一时头脑发热,不管不顾后果,就跑去发疯了,那他必然是怒不可遏,定然不会手下留情。
但他偏偏避开了会对她的店损失最严重的地方点火,这怎么看,都不像是要报复的样子。
难不成他并不知道库房的准确位置,就随便挑了个地方下手。
那也说不过去啊。
即使不知道库房在哪,店面在哪他是能看得到的。
一把火烧了店面,也能给她造成不小的损失。
毕竟店里有那么多衣服在呢。
何婉清皱着眉头,总觉得怎么也想不通。
秦定坤冷笑一声。
“这个廖志远当真有趣,做事道三不着两,也不知道他脑子里到底装着什么东西。”
“不管他脑子里装的是什么,都跟你没有关系,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门口传来何令仪高亢尖锐的声音,紧接着,她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走了进来。
在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男人。
那男人一身廉价的西装,鼻子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腋下夹着个黑色公文包。
秦定坤并没跟她啰嗦,冰冷的眸光上下扫了她几眼,嘴角扯出个讥讽的微笑。
何令仪在他冷的透骨的眼光打量下,生生打了个哆嗦。
不过,她输人不输阵,狠狠白了他一眼,转头对着海子趾高气扬地道:“我是来保释廖志远的!”
海子顿时瞪大了眼睛。
保释?!
尽管国家在三年前首次对取保候审制度做出了详细规定,然而这三年来,海子还从来没遇到过有人来办理过。
何令仪见海子没说话,瞬时拔高了嗓门。
“我说我来保释廖志远,我是他的担保人,这位是古律师,我委托他来全权处理这事,你少在这发呆,赶紧办手续让志远走。这破地方,我怕他待久了,说不准会染上什么病。”
我去,这也太魔幻了。
如果不是知道这还是1982年,何婉清都怀疑自己忽然又穿越回四十年后了。
带着律师气势汹汹地闯进公安局,耀武扬威地要求保释犯罪嫌疑人。
这怎么看,都像她前世看过的那些狗血豪门剧里的桥段。
没想到,竟然活生生地在这个年代上演了。
何婉清有种年代剧窜到了霸道总裁剧的凌乱即视感。
何令仪的态度显然让海子来了气。
他沉着脸,眼角不屑地暼了那两人一眼。
“抱歉,今晚还不行。”
何令仪毫不客气在海子对面坐下,瞪着他,气势汹汹地道:“为什么不行?”
海子看都不看她一眼,凉凉地道:“你眼睛不好使啊,没看到今晚只有我值班,局长不在,谁给你签字?”
何令仪一怔,回头看向那个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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