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亚泽?”何婉清重复了一遍,“爷爷,你有没有记错?”
“肯定没有,婉清,你别看爷爷年纪大了,记性可不比你们年轻人差。
姓蓝的人本来就少见,跟你爸通信的那么多人中,就这么一个姓蓝的,我肯定不会记错。”
何婉清见何鸿渐一脸自信,点了点头。
蓝欣妍的父亲真名叫蓝天佑,这是秦定坤委托海子辗转从港城那边拿到的资料。
既然蓝欣妍是从湾省移居到港城,那即便父母的真实情况不能全部提供,至少姓名一定是真的。
至于蓝亚泽这个名字,估计十有八九是假的。
“爷爷,照你这么说,我爸跟这个蓝亚泽还通过信啊?”
何鸿渐摆摆手。
“没有,只有那个蓝亚泽寄过来的信,你爸从来没回过他,你爸好像挺不喜欢他的。一开始他来信,你爸还拆开看看,后来连信都不拆,就直接往垃圾里扔。”
这么说,是那个蓝亚泽单方面纠缠她爸了,难道就是为了他的手稿。
“爷爷,那个蓝亚泽前前后后给我爸写过几封信啊?”
“我知道的,差不多就有五次吧,后来可能是你爸根本就不给他回信,他就放弃了,再没给你爸写过信。”
何婉清想了想,“爷爷,那蓝亚泽给我爸的信,都是哪一年写的?”
她问的太详细,连梅月湘都不禁好奇起来。
“婉清,这个蓝亚泽有什么不对吗,你怎么一直在问他的事。”
何婉清知道梅月湘起了疑心。
她方才故意怼何令仪,既是看不惯她的做派,想给她个教训,更是想趁机气走她,让梅月湘也跟着女儿一道离开。
这样,她就方便单独问何鸿渐关于她爸和蓝亚泽的事。
没想到,何令仪倒是真被她气走了,但是梅月湘却老神在在地留了下来。
何婉清知道,她可以怼走何令仪,一旦对梅月湘故技重施,估计连何鸿渐都无法留下来了。
她只得当着梅月湘的面问。
如今,被梅月湘听出了问题,她只得故作尴尬地笑着。
“奶奶,我听说我爸居然有来自湾省的朋友,难免好奇,就问的多了点,让你见笑了。”
然后就一脸“你懂的”的笑容。
梅月湘果然被她误导了,脸上虽然笑着,眼神中掠过一丝讥讽。
哼,装什么清高,原来不过如此。
一听到港城湾省,都不知道人家的来历,就不管不顾地贴上去。
何鸿渐倒是重重地哼了声。
“那个蓝亚泽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一直鼓动徽文离开内地,去湾省发展,你爸才不愿搭理他。”
何婉清并没有太吃惊。
从方才何鸿渐的话里,她就差不多猜到了。
毕竟这种事在那个年代并不少见,何况何徽文学的是空气动力专业,本人又极具天赋,所以即使被看中了也不奇怪。
反倒是梅月湘大惊小怪地道:“嚯,阿文还被邀请去湾省发展啊,那可真的是厉害。”
何婉清和何鸿渐不约而同地沉默,没有回答她的话。
梅月湘顿时讪讪的。
何婉清想起何鸿渐还没回答她先前的问题,正想再追问,何鸿渐突然抬起头,紧紧地盯着她。
“婉清,你跟爷爷老实说,蓝亚泽的女儿到底跟你说了什么,她是不是在诋毁你爸爸?”
何婉清见何鸿渐原本浑浊的眼眸中忽然射出了精光,不由暗暗佩服他见精识精。
蓝欣妍确实在诋毁她父亲,污蔑他是害死蓝亚泽的凶手。
不过,她不想当着梅月湘的面,把所有的事都和盘托出。
“没有,爷爷,如果蓝欣妍真的敢诋毁我爸,我肯定饶不了她,怎么会跟她做朋友呢,她就是说我爸生前跟她爸是关系特别好的朋友,还经常探讨学术问题,我才好奇问问的。”
何鸿渐一脸的鄙夷和愤愤不平。
“哼,徽文确实跟他探讨过学术问题,不过那都是在圣斯坦的时候了,只不过都是这个蓝亚泽单方面请教你爸,你爸好心帮他解答。
结果可倒好,你爸算是黏上了个狗皮膏药,撕都撕不下来,他竟然跟着一道来了内地。”
这下何婉清是真的被惊到了。
“蓝亚泽竟然来过内地?什么时候来的?爷爷你是不是见过他?”
这么连珠炮似的问,很难不引起何鸿渐的疑心,但是何婉清别无选择。
毕竟,最清楚何徽文生前事的,莫过于何鸿渐。
果然,何鸿渐深深看了何婉清一眼,却没有多问。
“我没见过他,只是他给徽文的信,邮戳上显示的是东广万山路,所以我猜他应该在内地。”
那倒是。
不可能为了单独寄封信,就从湾省或港城跑到东广来,蓝亚泽肯定在内地。
搞不好当时他在东广的住处就在文山路附近。
“那他……”
何婉清的话还没说完,何鸿渐就猜到了他想问什么。
“你爸是1950年回国的,信也是同年收到的。”
何婉清笑着点点头。
“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