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对打雪仗是没有抵抗力的,二兵跑了后,三民和小满也随便塞了几口,跟着出去了。
只有大军在帮着杨文莲收拾饭桌。
何婉清夺下大军手中的碗筷,把他赶出去了。
院子里雪球飞来飞去,几个孩子惊呼不断,还不时夹杂着二兵得意的狂笑。
三民被一个大雪球迎面砸来,不及躲闪,扑通一下坐倒在地,咧着嘴傻笑。
大军眼尖,看到砸向三民的雪球是二兵扔出去的,不声不响地攒了个拳头大的雪球,对准二兵狠狠掷了出去。
二兵在体校训练了大半年,反应越发灵敏,听到破空声,一下子就跳开了。
雪球砰地一下,重重地砸到了白饼的头上,在它的脑门上炸开了花。
白饼吃饱喝足,正舒服地躺在狗窝里大睡,登时一个激灵吓醒了。
它不解地甩甩脑袋,残留在脑袋上的雪花纷纷扬扬地散开。
白饼一双狗眼在院子里逡巡了一圈,目光锁在叉腰大笑的二兵身上。
二兵正哈哈大笑,讥讽着大军实力退步,忽然见白饼呲着牙,汪汪叫着向自己扑来,顾不上再得瑟,赶紧绕着院子逃跑。
“白饼,这次真的不是我砸你的,是大哥,你去找他算账!”
白饼并不理睬他的解释,闷着头对他一顿狂追,一副不咬到他不罢休的架势。
众人看他被白饼追的边逃边哇哇乱叫,狼狈不堪,都乐的哈哈大笑。
“哼,该,谁让他平时老欺负白饼。”
小满一点也不同情他。
几个孩子正闹腾着,忽然大门上传来重重的拍打声。
几个孩子都停了下来,奇怪地互相看着,连二兵也顾不得白饼,跑到大军身边。
“大哥,谁大过年的来咱家啊。”
陆振华去世还不到两年,照例过年是不能让人进门的。
自从昨晚大门上了锁,还一直没开过呢。
本来秦定坤的几个死党想来拜年,都被秦定坤挡了回去。
至于左邻右舍,都知道这事,应该不会有人来犯这个忌讳。
到底是谁大过年的往他们家跑啊。
白饼被拍门声吸引,放过了二兵,冲着大门高声吠叫。
何婉清从屋里走出来,扬声问道:“谁啊?”
“婉清,我和你爷爷来看看你,方便开下门吗?”
竟然是梅月湘的声音。
他们怎么来了。
何婉清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只得打开了大门。
何鸿渐和梅月湘站在门外。
两人身后,还有个年轻女子,脸上不知擦了几斤粉,嘴唇涂得好似刚生吃了活物一般,眼睛上罩着一副超大的黑墨镜,遮掉了一半的脸,头发油光锃亮,滑得连苍蝇都站不住。
见到门开了,她板着脸道:“总算是有人来应门了,大过年的锁什么门啊。”
何婉清暗暗冷笑。
从门声响起,到她来开门,前后不过两分钟,就这么阴阳怪气地内涵。
不情愿来,就别来啊,反正姐又不欢迎你们。
她冲那女子笑笑,“锁门当然是为了阻止妖魔鬼怪进我家的门啊。”
何婉清讥讽得太厉害了,那女子的脸呱嗒一下就耷拉下来,指着她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她还没说完,梅月湘就急急打断了她的话。
“令仪,不许对着晚辈胡说八道。”
她转过头,满脸歉意地对何婉清道:“这是我跟你爷爷的女儿,何令仪,自小就被我们宠坏了,不懂规矩,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何婉清心中呵呵。
梅月湘这话说的,太特么绿茶了。
何令仪是梅鸿渐的小女儿,那照辈分,就是她的小姑姑,算是她的长辈。
跟晚辈说,别跟长辈一般见识,这话听着简直搞笑。
更别说,她呵斥何令仪的话里,还特意强调了句晚辈。
你还不如直接说,姐是晚辈,不许对长辈胡说八道算了。
这时,杨文莲已经闻声赶了过来,见到何鸿渐一家,赶紧把三人往家里迎。
“何叔,梅婶,你们怎么来了,快进来坐。”
一家三口在客厅坐下,何鸿渐看着何婉清,既有几分难过,又带着些欣慰。
何婉清和气地冲何鸿渐和梅月湘笑笑。
“原来我还有个小姑姑啊,不好意思,我真的不知道,我爸妈生前好像没跟我提过呢。”
这话一出,何令仪的脸直接黑成了锅底。
杨文莲给三人上了热茶,又拿出各色糖果来招待。
梅月湘一脸客套,要杨文莲别忙了,坐下来好好说说话。
何令仪被何婉清进门一通气,早就憋了一肚子火,见四个孩子依然跟秦定坤在院子里打雪仗,都不进来陪客,顿时便发作了。
“我说杨大姐,你们好好的,锁什么门啊,害的我爸这么大年纪,在门外站这么久。本来长辈给晚辈拜年就够离谱了,还要长辈程门立雪,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程门立雪还能这么用啊。
大姐,没文化就少说话,没得让人看笑话。
何鸿渐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