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声,沈乔治惨声大叫,屁股重重地砸在地上。
此时众人已经追了过来,男孩冲过来,抬手便拉水牛的缰绳。
“千万不要!”
何婉清高声阻止,话还没说完,就见那男孩被甩了出去。
这边的动静早就惊动了村里的大人。
有几个男人跑过来,看到水牛发疯,吃惊之余,对几个男孩吼道:“快散开,别让牛顶到,等它闹的没力气了,就会安静下来。”
众人闻言,纷纷让开,躲到了路边,等着水牛停下来。
沈乔治抱着胯部惨叫,突然高声怒骂。
“卧槽!我顶你个肺,这头瘟牛,敢顶我子孙根,我要宰了你,你个死扑街!”
何婉清听他骂的是正宗港城话,不禁大吃一惊。
原来,这大少爷不但会说华语,还说的这么溜,连骂人的脏话都是一套一套的。
那还装着不懂华语,摆着副臭架子,让她来帮忙翻译。
何婉清此时对这个沈乔治已经说不出的厌恶,瞧着他不断呼痛,都懒得过去问问,反而去看那个被水牛甩出去的男孩。
水牛个头不高,男孩被甩出去时,恰巧落在路边的草地上,倒没受什么大伤。
只是双臂双腿难免有些擦伤。
男孩对自己的伤毫不关心,只是紧紧盯着还在乱蹦的水牛,双眼含着泪水,几次要冲过去,都被几个男人摁住了。
男孩扬着头,拖着哭腔道:“标叔,我家的牛会不会发疯死了,我家就这一头牛,万一出了事,我老豆老妈非打死我不可。”
何婉清听他这么说,立即后悔不迭。
早知道沈乔治这么喜欢作死,那她方才无论如何都要拦着他。
他受伤了,那是自作自受,凭什么连累人家农户失去赖以耕种的水牛。
标叔笑着摇头,“没事的,你看水牛跳得慢了,也没方才那么高了,你试着吹吹口哨,说不准它就能停下来。”
男孩赶紧吹响了口哨。
果然,水牛听到小主人的号令,懵了一下,慢慢地站住不动了。
男孩喜得直笑,嗖地一下冲了过去,抱着水牛的头就哭了。
水牛伸出湿漉漉的舌头,轻轻舔着小主人。
男孩哭够了,牵着水牛走到还在呼痛的沈乔治身前,把一百港币狠狠掷在他的身上。
“谁要你的臭钱,外国佬,赶紧滚!”
说完,牵着水牛也不回地走了。
另一个男孩很机灵,捡起先前男孩摔在沈乔治身上的钱,凶巴巴地道:“骑了我们的牛,还差点把牛弄伤了,这点钱就当是赔偿了!”
说着,又在他身上啐了一口,这才牵着牛走了。
沈乔治被两个孩子气的直跳脚,他指着旁边几个男人就破口大骂。
“我是你们深市政府请来的投资商,却被你们的牛弄伤了,我要告你们,让你们倾家荡产地赔偿!死扑街!”
几个男人见他气焰嚣张,为人跋扈,早就对他极为嫌恶,但是听到他是深市政府请来的,都吓了一跳。
何婉清见他骂人中气十足,知道他并没什么要紧事,便劝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若是在往常,美人想劝,沈乔治估计就挥挥手算了,可这会他胯下疼得厉害,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那时,他明明白白感觉到,水牛的头顶到了自己的胯下,疼得额头冷汗直冒,落到地上都没力气起身。
这会疼痛没有方才那么狠了,但是还是火辣辣的。
他是个男人,如果那里真的出了事,那他这一辈子就都毁了。
所以,他不依不饶,闹个不休。
村里几个男人听说他是深市政府请来的贵客,着实吓得不轻。
那个外国助理也狐假虎威地指着村民哇哇大叫。
只是他说的是英语,村民们都没人听得懂。
他们怕真的闹出什么事来,政府会追究他们的责任,看看三人中,只有何婉清是个女人,似乎好说话,就来跟她讨情。
何婉清温和地安慰村民们不要着急,万事都有解决的办法。
转过身,对着跳脚大骂的沈乔治道:“沈先生,如果你担心身体有问题,我建议你还是赶紧让司机送你去医院瞧瞧,在这里骂人,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还会耽误你的病情。”
沈乔治听她说的有道理,冲着村民吼道:“还不赶紧把老子送出村子,如果我有个三长两短,老子拆了你们这个破村子。”
村民敢怒不敢言,只得忍气吞声,轮流把他背出村子,送上他的汽车。
司机听说他身体不舒服,自然不敢怠慢,一脚油门下去,汽车狠狠地冲了出去。
沈乔治骂骂咧咧了一路,来到深市医院,指使着司机给他挂了急诊,还摆出外国人的谱,硬是插了队排到前头。
好在这年头去肯去医院看病的人不多,排队的人看他是外国人,也没跟他计较,任由他排到了前面。
何婉清是个女子,沈乔治那个部位受了伤,她不好跟进去,就在急诊室外等候。
见他终于进了急诊室,何婉清才长长松了口气。
这个大少爷,真的是个奇葩中的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