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定坤没正面回答她的话,仍是追问:“你别转移话题,何澧兰到底有没有再找你麻烦。”
到底是谁在转移话题。
不过,看着秦定坤执拗的眼神,仿佛不告诉他,他就不会罢休,何婉清浅浅地叹了口气,还是妥协了。
“没有,这几天她跟我们班主任请了假,说是家里有事,回家去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反正宿舍的人是都不信的。
自从学校的处理意见被贴上宣传栏后,何澧兰走到哪,认识她的人都对她指指点点。
女生宿舍的人对她私自带男生进来极为不满,有些脾气不好的,当着她的面,就能阴阳怪气地内涵。
这段日子,她过的确实很狼狈。
所以,当她请假的消息传出来后,宿舍的人都以为是借口,她想回家躲一阵子,避开这个风头。
只要跟何婉清无关,秦定坤对其他人的事通通不感兴趣。
左右看了看,这小树林没人,秦定坤紧紧攥住何婉清的手,轻声道:“婉清,上次野营,你答应我订婚的事,我打算在过年的时候办,你想要个什么样的仪式啊?”
何婉清一提这个就懊恼。
那时,她被他的美色所迷惑,糊里糊涂就答应了订婚,这会想改口都来不及了。
不过,虽然不能改口,小小地刁难他一下,还是能办得到的。
何婉清恶作剧心理作祟,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下,一本正经地诉说自己梦想的求婚。
“在我的梦想中,你要在一个月色朦胧的夜晚,在遍地鲜花的地方,手拿着漂亮的钻戒,右膝跪地,向我求婚……”
何婉清原本只是随口说说,可渐渐地,连她自己都被自己所描述的场景所吸引,沉醉其中。
秦定坤见她嘴角噙着淡淡的笑,白皙的脸庞上眉目如画,整个人都生动了起来,不禁心头狠狠悸动。
嗯,月色,鲜花,钻戒,单膝跪地,求婚……
秦定坤不停地在心中的小本本上记着。
这些眼下确实不好办。
不过,为了能娶到她,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都交给他就是。
此时,还在絮絮说着梦想中订婚仪式的何婉清,真的把这些只当做了梦想。
毕竟,在这个年代,想实现她说的,简直难如登天。
所以,她从来也没想过,有一天,秦定坤会真的把这些都变成了现实。
不过,她没想到的事也不止这一桩。
何澧兰并不是要避风头,而是家里真的有事,所以才请假回家了。
溪浦县是南省仁源市下辖的一个小县城,地理位置偏僻,经济发展缓慢,在整个南省中,算是比较贫穷的县。
何澧兰的父亲何徽宗就在溪浦县财政局担任干事。
全家四口人都住在溪浦县政府分配的宿舍里。
房子不到三十平,勉强算是个两房一厅。
何徽宗夫妻住那间大的卧室,何澧兰和弟弟何梅亭住小卧室。
小卧室只有不到六七平米,放了张上下床,何澧兰住上铺,何梅亭住下铺。
何徽宗的妻子鲍明月不喜欢跟众人抢洗漱和方便的地方,何徽宗就在房子里又隔出了一间。
至于厨房,房子里实在没地方,只得跟左右邻居那样,在过道上安了个煤气炉。
何澧兰回来的时候,正好是下午五点,大院里的人都在做晚饭。
她从门口一路进来,就一言不发地向家门口走去。
邻居们早就习惯了,也没搭理她,只是有人难免窃窃私语。
“这姑娘小时候嘴还挺甜的,见了人阿叔阿婶的叫,自从四年前起,见了人就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样,好似整个大院的人都比不上她。”
“嗨,这还不懂嘛,几年前是什么环境,别说他,就是她爸她妈都要夹着尾巴做人,她自然不敢目中无人。
听说四年前,她在松海的爷爷恢复了工作,还挺受当地领导重视的,她一家人自然就支棱起来了。”
“那有什么用,她爷爷如果真的对他们好,一家人只怕早就迁回松海住大房子了,还用得着留在咱们溪浦这小地方挤着。”
何澧兰对这些话恍若不闻,一进家门,迎头撞上了弟弟何梅亭。
何梅亭一见她回来,脸上没半分喜色。
“姐,你一回来,我那间屋子又挤了。”
原本当初两人住一间,他习惯了,也没觉得有多挤。
但何澧兰走了的这两个月,他才知道自己住单间有多舒服。
何澧兰没搭理他,四下瞧瞧爸妈都不在,奇怪地问道:“爸妈去哪了?”
何徽宗和鲍明月都是五点下班,两人工作的地方离县委大院不远,怎么都过了半个多小时,还没回到家。
何梅亭从橱柜里拿出上午剩下的糯米饭,往嘴里填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道:“咱爸妈带着咱表姨去逛街了。”
何澧兰一听,脸色微沉,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叹了口气。
何梅亭随口问道:“姐,咱表哥不是去东广找你了吗,他没跟你一起回来?”
何澧兰没回答,反而问道:“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