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警察问完了,何婉清走出工厂大门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让她吃惊的是,杨文莲竟然带着四个孩子等在门口。
五人都坐在路边,杨文莲和大军眼睛一直盯着厂门口,三个小的困倦得受不了,早就睡过去了。
二兵靠在大军身上,不时会醒过来嘟囔着问声大姐。
小满怀里抱着白饼,倚靠着二兵,三民则被杨文莲抱在怀里,睡得呼呼的。
何婉清的眼睛瞬间就热了。
这就是家人,无论你发生什么事,都会随时陪伴在你身边,给你支持和温暖。
杨文莲看到她走出来,既高兴又担忧,抱着三民就迎了上来。
“婉清,你怎么现在才出来,警察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警察就是依例问了问话,问完了就放人走了。”
“那你怎么比他们晚出来这么久呢?”
都晚了差不多半个钟头了。
何婉清不想让家人担心,就随意找了个借口。
“我在现场发现了点线索,警察就留下我,单独问了问话。”
杨文莲又想再问,何婉清赶紧拦住了她。
“妈,警察嘱咐过我们,这事还在调查,不许跟任何人提起警察问的话,你放心,我真的没事。”
杨文莲听她这么说,不敢再追问,点头道:“你没事就好。”
大军把二兵和小满拍醒。
两个孩子睡得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看了看,又闭上眼睛睡着了。
大军背起二兵,何婉清抱过小满,杨文莲怀中三民未醒。
大军打着手电筒,全家人在深夜里踏上回家的路。
经过一个路口时,大军忽然站住了脚步,眼光向一旁的小巷子看去。
何婉清奇怪地问:“大军,怎么了?”
大军皱着眉头。
“我总觉得巷子里有人。”
何婉清接过大军手中的手电筒,向巷子里照了过去。
巷子里空荡荡的。
大军嘴角一扯。
“没人,咱们先回家吧。”
全家人又向前走去。
直到他们过去了很久,巷子的拐角处,才冒出了一个人。
竟然是姜楠竹。
她低声咒骂道:“小扑街,鼻子倒是挺灵的。”
她悄悄从巷子里钻出来,沿着西边一条偏僻的小路一路前行,大约过了半个钟头,来到了小丘山。
山脚下,有一处废弃的房子,房顶上有个大洞,几乎无法遮风挡雨。
她轻轻拍了拍房门,过了片刻,门吱呀开了。
“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我不是跟你说过吗,这事过后,咱俩不能再见面。”
姜楠竹心急火燎地道:“我知道,但是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否则我才不来你这破地呢。”
那人闪身让她进来。
“什么要紧的事一定要见我?”
房子里没有灯,到处都是黑乎乎的。
好在姜楠竹也是从黑暗中过来,倒是勉强能看清对方的身形。
“铜灯没有砸到何婉清,反而把韦海棠砸死了,如今警察已经介入此案了,并定型为谋杀案了。”
那人往板凳上一坐。
“这事我知道,何婉清命大,躲过了这一劫,可未必次次都有这么好运。”
姜楠竹见他一派气定神闲,急的差点跳脚。
“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警察把案子定型为谋杀案了。”
“我又没聋,怎么会听不到?”
那人不耐烦地道:“警察又不是傻子,系铜灯的绳子被硫酸腐蚀过,早晚会被发现的。
这些我们事前都分析过的,你放心,今晚我会再进礼堂,把那十几条腐蚀过的绳子都带走,警察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查不出绳子到底是怎么腐蚀的,说不定最后会变成一桩悬案……”
“你别做梦了,那十几条麻绳早就被警察发现了!”
那人吃了一惊。
“被发现了,怎么会被发现?”
他突然想到什么,厉声喝道:“难道你没把那十几条麻绳藏好?”
“我当然藏好了,警察都没发现,却被何婉清拆穿,她真的是多管闲事,破案的事跟她什么相干,倒是比警察都积极。”
那人霍然起立,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
“那你藏绳子的时候有没有被人看见?”
“疼,疼死了,你快放手。”
姜楠竹觉得好似有两块铁牢牢地压在她肩上,疼得龇牙咧嘴,拼命扒拉那人的手。
那人放松了些力道,姜楠竹才喘了口气。
“我不知道,虽然我是挑了没人的时间去藏的,可人多眼杂,我不敢肯定。”
本来,她是肯定没人看到她的,可那十几条麻绳竟然当场被拆穿了,她真的不敢再托大。
“就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