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建平看她小嘴一张一合,叭叭叭地说个没完,左一句“你不行”,右一句“你不行”,听的他的脸红成了猴屁股。
他真没想到,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说话会这么荤素不忌,完全没有半分害羞。
杨文莲也快听不下去了,连打眼色让何婉清快别说了。
何婉清倒是听她的话,只是在闭嘴前又狠狠捅了苏建平一刀。
“二舅舅,其实一万块听着是挺多,可对你和大舅舅来说算什么啊。
尤其是大舅舅,去了国外,别说一万块,就是十万块只怕也不在话下。
总不能钱只是二舅舅出,他白拿个好名声吧。”
苏建平的脸一点一点沉了下来。
“婉清,你是认真的?”
何婉清心中暗暗冷笑。
呵呵呵,这才是最真实的嘴脸。
装什么有情有义,人设跟真人不符,崩了是迟早的事。
“当然是真的,二舅舅,只要你给我妈一万块,我二话不说就跟你走,怎么样?”
苏建平双唇紧抿,眼睛死死盯着何婉清,仿佛要在她脸上扎出个洞来。
“哇—”
惊天动地的哭声瞬间打破了屋子里的沉默和尴尬。
“你不许带走大姐,我不要大姐走。”
三民跌跌撞撞地冲进屋里,一下子扑进何婉清的怀里,号啕大哭。
二兵和小满紧随其后。
小满眼圈红红的,抱着白饼直掉泪。
二兵是个直肠子,大声嚷嚷道:“大姐,你不能走,你走了,咱这个家怎么办?还有定坤哥,你不要他了?”
大军落在最后,沉着脸一言不发,只是把砍好的柴在院里码好,弄的整整齐齐。
何婉清抱着哇哇大哭的三民,轻轻拍打着他的背心,抬头对苏建平道:“舅舅,我还是那句话,放下一万块钱,什么事都好商量。”
眼下这个局面,苏建平是再也难以施展了,只得敷衍道:“这事我一人不能做主,还要回去跟你舅妈商量商量。”
何婉清无所谓地点头。
“行,那就慢走不送。”
苏建平勉强笑笑,起身就往外走去。
杨文莲客气地把他送出了家门。
回到堂屋,本想出言劝几句,就见何婉清对大军使了个眼色。
大军会意,拍拍身上的土,二话不说,打开大门走了出去。
二兵一见大军走了,当即就溜出门,跟着一道去了。
三民哭的直抽抽,何婉清哄了好久,一再保证她绝不会离开家,他这才勉强止住了泪。
何婉清见他哭的小脸都肿了,让小满带他去洗把脸。
三民虽然软萌,却不是个没心眼的宝宝,生怕何婉清会趁着他洗脸的时候离开,遂紧紧地搂着她的脖子,把头埋在她颈窝里,无论谁劝都不松开。
何婉清无奈地笑笑,见杨文莲想劝她,立即摆手阻止。
“妈,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无非是你不会想要我那个好舅舅的钱之类,我还是那句话,他的钱,不要白不要。”
杨文莲不赞同地摇头。
“婉清,我知道你是怕我带着几个孩子,日子不好过,才要你舅舅留下这么多钱。
且不说我跟你爸扶养你是心甘情愿,就算是要你舅舅感谢,也不能这么多,一万块太多了,足够咱家过后半辈子的了。”
呵呵,一万块钱可不够过一辈子的,也不是什么大钱。
何婉清歪着头道:“妈,你愿意我跟二舅舅回松海啊?”
这时三民已经哭累了,睡在何婉清的怀中,嘴里还是嘟囔着“大姐不要走”。
杨文莲深深叹了口气。
“妈当然舍不得你走,可你二舅舅说的有理,你跟着他比跟着妈好。
松海是个大城市,在那比在公社强上不知多少倍。
再说你大舅舅不是在国外吗,如果真能把你带出去,那不知有多好。
这些年,让你跟着我们夫妻,委屈你了。”
何婉清心头涨的满满的,把头倚靠在杨文莲的肩头。
“有这么好的妈,我才不委屈呢,我哪也不去,就跟着妈。”
小满正默默地给白饼换水盆里的水,听她这么说,立即大喜过望。
“大姐,你真的不走?”
何婉清理所当然地点头。
“那你怎么跟你二舅舅要那么多钱?”
小满奇怪地问道。
不愿意走,直说不就好了,干嘛还要来这么一出。
何婉清凉凉地道:“他找上门来,就是想从我身上刮一笔,既然这样,我不从他身上捞回点,那岂不是太吃亏了。”
姐既然是绿茶,就断没有被人白白算计的理,肯定会连本带利讨回来的。
杨文莲和小满都愣住了。
半晌,小满轻声问道:“大姐,你二舅舅想从你身上刮走什么?”
何婉清冷冷哼了声。
“还能有什么,自然是我妈留下来的那块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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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丘山的北边,是一片荒芜人烟的平地,双水河从中横穿而过。
眼下虽然是惊蛰时分,气温已经回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