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运大会”总计开三天。
第一天“演武”,由各社团、世家、流派表演拿手绝活;第二天“比武”,拳头、刀剑比高低;第三天颁完奖后,大佬们再开会商议,建立一个至高无上的武士道大联盟。
一统江湖的梦想,看来要由黑龙会实现了……
任何事件的发生,都有一个酝酿和推动的过程。大者如国家战争,小者如企业投标,历史走向,利益划分,早在明里暗里的腥风血雨、暗室密谋与觥筹交错中,大体显露出轮廓。除非强大外力介入,或者突兀变故把过程中断、割裂,结局已然尘埃落定。
看起来黑龙会一统扶桑地下世界的步伐,不可阻挡。
“武运大会”召开的场所在黑龙会产业“松涛馆”,宽敞明亮,大约可坐七、八千人。平日承接一些兵乓球、羽毛球、网球、搏击、演唱会等业务,从今年起却不对外开放。
松涛馆门前宽阔的广场上矗立一尊横田冈真人大小铜像,约一米八三高,身披太阳旗,单拳高举,目光凌厉。
在这里,他短短两年内败尽全世界三十六名拳王,成就“擂台之上星空之下第一高手”的美名。无论华夏武道、扶桑空手道、还是泰拳、西洋拳,也无论什么级别对手,在铁拳之下统统撑不过三招。
牛皮不怕吹得大,就怕没有人注意。
不直接讲“星空之下第一高手”,是避免招惹强大的修真者,认定他们不可能站上擂台光膀子打架。
后来,黑龙会与横田冈可能厌烦了这种无意义挑战,立下新规矩。非常简单,就两条:不计生死,无限制。
为此,黑龙会特意录制了一段宣传视频。画面中,横田冈一拳轰向一块厚达一公分的钢板,留下了足有半公分深的拳印。
一拳之威,以至于斯。
这是赤裸裸要打死人的节奏!
哎呦妈呀,谁还敢跟他玩?
从此彻底清静了。
他成为扶桑的国宝,大和的战神,国民的偶像。
上午八点半,阳光灿烂。
傅鹏站在松涛馆门前台阶上,眯眼望着十几个身穿黑白练功服的少女从大巴车下来,像小燕子一般飞向横田冈铜像,叽叽喳喳合影留念,眼睛里闪烁小星星。
那些女孩子不知道,铜像基座的背面镶嵌一块钢板和铭文。深达半公分的拳印像一个小洞,仔细一些还能看清楚里面指节的凸起和拳沿纹路,如假包换。
十分钟前,傅鹏把拳头伸进那个洞探了探,不寒而栗。
他确定,身为武道巅峰的自己,硬抗不下横田冈如此威猛的一拳。
古代穷文富武,而近代富豪子弟极少练武了。除了像柳生静云这样出身世家的武者,大部分混迹于社会底层。
广场上形形色色,多数人乘大巴,少数大佬坐小车,寒酸的包出租车,只有一位青年是走来的。他风尘仆仆,明显出自某个偏远乡野小得不能再小的社团,一脸坚毅昂首挺胸地孤独站立,或许在祈祷一战成名,不辱使命吧。
尘世如潮人如水。
欲望就像浮在水面的泡沫,无穷无尽,方起方灭。
广场上熙熙攘攘,有人满面红光,步履轻快;有人眉头紧锁,忧心忡忡;有人徘徊顾盼,首鼠两端;还有人欢喜雀跃,吵吵嚷嚷,却是那些不识愁滋味的少年。
傅鹏扫视着络绎的人流,心情复杂。
对他而言,黑龙会纠合武士道力量,煽动民众为军方复辟造势,发出了分裂联邦的危险信号;对各怀心思的大佬们而言,这次大会可能是鸿门宴,也可能是‘王的盛宴’;对众多中小社团而言,只想明哲保身,捡一点盛宴的残羹;对于底层奋斗的青年而言,这是一次绝佳展示才华的机缘,极好的扬名立万阶梯。
世间之事,光怪陆离。
没有绝对的好,也没有绝对的坏。
就像立起一杆高高招兵旗,四方蚁附,求名求利求保护求消灾的不一而足。然而,鸟儿可以拿它歇脚,科学家可以拿它测量太阳距离,天上雷霆则可以拿它当坐标玩。
希望这几天别出篓子,让屠龙计划顺利地进行。
希望那些花季少男少女早点离开。
尽管局面越来越凶险,却没有形成燎原之势。可昨夜地狱来客的出手如火上浇油,撕破了假面,打破了平衡,令试图耍太极的各方顷刻加快节奏,图穷匕见。
今天,傅鹏的担心果然得到验证。
早晨他坐柳生家族的车子过来,快八点钟了沿途街道还冷冷清清,没几家店铺开门,路口往往蹲守几名目光凶戾的年轻人。红绿灯忠于职守,可交通警察不见一个。三五成群的人匆匆汇集,携带棍棒。好几拨几十人一伙的,有的用白底红太阳的布带横绑额头,面色不善地打量过往车辆,还有的铺开空白横幅在人行道上书写。
犹如决战前静悄悄的黎明,杀机四伏,暗流汹涌。
在松涛馆广场上,武士道大佬们有的聚团,打哈哈寒暄,有的边走边聊,目光警惕。语气均包含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味儿,诡异而急促,见到黑龙会成员靠近便迅速住口,或者转换话题。
“听说了吗,昨天半夜有人单枪匹马砸了黑龙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