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想不到在这里,还能碰玩内气跟揉面团一样的大师傅。如雷贯耳,如雷贯耳……钱飞大师,是吗?”
张三干笑几声,慢慢踱到了一直享有盛名的气功大师钱飞面前。拖腔拉调,赤裸裸透露出一股轻蔑味道,好像吃到糟糕饭菜的食客终于逮着了厨子。
“过奖,老先生过奖了!”
白净面皮,身形略显富态的钱飞站起,拱拱手,表情如沐春风,似乎根本不知道张三是来找碴的。
气功本来只是武道和修真中都有的一个修炼手段,武道有所谓“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修真有“练精化气,练气化神,练神还虚”的讲法。但是气功上升到流派之后,不像武道追求突破人体极限,又不能像修真证天道得长生,反而东拼西凑,杂七杂八,很是为修真和武道不耻。
十多年前,华夏大地兴起了一股特异功能热潮,其中声势最大的就是“气功”。大师们纷纷出山,宣传神通广大包治百病,勾引得一帮愚民趋之若鹜。这些年随着科学昌盛,渐渐又没落了。
钱飞就是当年的“神人”之一,据说能够隔空取物,改变分子结构。而令他名声大噪的却是,宣称发功熄灭了数千里外原始森林的一场大火。
“据说,钱飞大师能够呼风唤雨,隔山打牛。刚才那阵风热燥得很,现在又一丝也没了。大师傅能不能随便刮一阵凉风,让俺老张也凉快凉快?”
话音未落,平地忽卷起一阵旋风,“呼啦啦”刮得研究院主楼上的两面旗帜猎猎翻飞,众人的身体一阵凉爽。
钱飞傲然朝四面一抱拳,连道:“惭愧,惭愧!”
“啊……还真的刮风了!”张三伸手摸摸自己的光头,有一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蝶舞笑得花枝乱颤,其他人却不敢如此放肆,低头啧啧有声。
瞧瞧人家,能够混到这般名声,狗屎运还真不是盖的!
“得,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请饮过此杯,就当张三赔罪了。千万别生气,发功一指头戳死俺。”
张三浑没把那阵怪风放在眼里,冷笑数声,随手在张宝成桌上的高脚空杯里斟上满满一杯红酒,约微向钱飞致意,自己先咕咚一大口喝干净,然后瞪大牛眼恶狠狠地看着。
钱飞拿捏着兰花指,慢慢地端杯才及唇,却感觉空气猛地一紧,伴随“咔嚓”一声轻响,杯子突然碎裂,手中只剩一个玻璃柄儿,半杯红酒顺着手腕滴答流下,全洒在了衬衣和裤子上,狼狈不堪。
钱飞的涵养功夫也当真了得,先慢理斯条用纸巾擦干净手和衬衣,再弯下腰擦拭裤子皮鞋。似乎想一想后不对头,猛地甩掉纸巾立起身,“砰”一掌拍打在桌案上,怒指张三。
“你什么意思?”
张三叉腿而立,须发皆张,气势汹汹地反瞪着钱飞。那意思是,小样,爷爷就是在玩你。来呀,来咬我呀!
钱飞冷哼一声,望向主席台道:
“龙先生,林院长,研究院重金聘请我,是有许多重大机密的项目合作。如果任由人撒野,只怕以后没有高手敢来了!”
龙辰默不作声,笑容依旧。
林彬眯眼瞅着面前的月饼,眉头微皱,似乎正在研究一百零八种吃法。
蝶舞则抿下了一口茶,好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笑嘻嘻地望向这里。嗯,看戏的果然不怕场合大!而龙九、龙五哥俩见大哥不作声,也正襟肃立,袖手旁观。
钱飞一看场面不对头,心里也就明白了,声色俱厉道: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张老先生,我敬重你是前辈,一让再让。这样苦苦相逼,却是为何?”
“为何?老子就是看不顺眼招摇撞骗的货色。你再不出来,老子就要动手了!”
张三撇了撇嘴角,面上挂着冷笑,无聊地转动手中空杯子,心里也在郁闷。你问为何,老子怎么知道!上边命令老子摸一下你小子的底细,再去挑战龙族,老子敢去问为何吗?
“好,好,好,大伙都看到了,是他逼我出手的,打死打伤可就怨不得钱某人了。张三,你有本事就站着别动,受我一记天雷穿心掌试试。”
钱飞慢慢踱了出来,在张三面前五、六米外扎了个马步,双臂平伸,双手开始划圈。
张三满不在乎地抱胸站立,看都懒得看,把眼睛闭上了。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众人才不管他俩有什么恩怨,乐得看热闹。可是屏气静声等了一分多钟,只见钱飞摇摇头,面露难色,自言自语。
“太近了,天雷掌威力太大,可别伤着后面无辜的人。”
说罢,他往后挪了三四米。
再次摆好架势,比划了两三下手势,又停下来道“还是太靠近。”于是继续后退两三米。
钱飞这一退已经抵达了地毯的边缘,飞快地侧转身就窜了出去,急急似丧家之犬,惶惶似漏网之鱼。
张三冷哼一声,双目一张有如厉电,捏碎了手中的玻璃杯,寒星数十道飞射而出。
寒星追至钱飞脑后,却见一片红云横掠而过。
数十点寒星如泥牛入海,被套进蝶舞尚存残酒的杯子。玻璃碎片在杯中急速地旋转,腾起白烟,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