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苍松和那几个女孩子跟着后勤主任,走出了校长办公室,后勤刘主任就喊来一位中年女教师,让她去安排四位女教师的宿舍。
林苍松就随着刘主任,来到了一排半新不旧的瓦房跟前,被安排在一个房间里。
这里就是林苍松的办公室兼宿舍了。
房间里有两张床,三张办公桌。
林苍松他们进来时,里面已经坐在两个中年男老师。正在办公桌前埋头备课批改作业。
看到后勤主任领着一个年轻人进来了,就知道是新分来的大学生。
“李老师,尚老师,这是咱们学校新来的林老师。”
林苍松急忙恭恭敬敬:“两位老师好,以后请多多指教。”
“小林,不要那么客气,以后说不定我们还得请你帮忙呢,论本事论能力,我们和你差远了,你是正规军,我们嘛,就是土八路。”
后勤主任又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林苍松还是很善于沟通的,他很快就和两位老师搞得非常熟悉了。
交谈中得知,两位中年教师,都是附近村里的,每天下学之后就回家,家里还有责任田。
李老师是八十年代中师毕业,而尚老师则属于民转公。
中师毕业林苍松还能够理解,可是民转公林苍松怎么也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
两位老师费了好大劲儿,才给林苍松解释清楚。
原来,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由于正规教师缺乏,国家一下子又培养不出那么多大学生,只好从社会上招收临时教师,这些临时教师就是后来的民办教师。
他们的学历大多都是高中毕业,个别的甚至初中小学毕业的都有。
不可否认,这些人也为农村的基础教育做出了贡献,他们很多人一边教书,一边学习,还是能够胜任这一工作的。
但是其中也不乏滥竽充数,浑水摸鱼,误人子弟之辈。
不过他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到了最后,国家就把他们全部转正为国办教师。
这也是特殊时期的特殊产物,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不过现在因为国家实行学历达标规定,这一批民转公的教师,已经通过函授电大,取得大专学历。
不少人已经取得了高职称。
在乡镇学学,很多校长和中层领导,就是这一批人把持着。
“李老师,尚老师,俺初来乍到,涉世未深,以后还得两位前辈多多指教。”
“小林,来到这里,咱们就是难兄难弟,你以后也不用什么客气,我们两个就是你的哥哥,你就是我们的小弟。”李老师快言快语。
“那怎么可以呢,你们比我年龄大这么多。”
“就这么定了。咱们既然在一个单位共事,又住一个宿舍,这也是前生修来的缘分。中午规定不让喝酒,晚上咱们三个一块吃顿饭。”
林苍松急忙说:“两位哥哥,晚上我请你们吃饭。”
尚老师一摆手地说:“小林,得了吧,你刚毕业,一分钱工资没领,还是我们请你吧。”
林苍松也没有想到,他和同事融入得居然这么快,心里也有了一丝丝的安慰。
这里虽然穷乡僻壤,人倒很是热情厚道,就冲这一点,他也该感到满足了。
因为没有了距离感,三个人就打开了话匣子,几乎无话不谈了。
“两位哥,咱们这所学校到底怎么样啊。”
“这还用说吗,乡镇中都特么一个德行,都是全国最次一等的学校了。”
“有那么严重吗?”林苍松不解地问。
“道理很简单,现在的家长上小学就把孩子送县城了,留下来的都是家里穷的,要不就是孩子调皮捣蛋的,根本就不知道学习。”
林苍松心里有点泄气。
“那课堂纪律肯定不好了。”他问。
尚老师说:“你上上课就知道了,但是有一点得提醒你。”
“尚老师你说。”
“……怎么说呢…..这么说吧,课堂上学生们就算再闹,你也不要辱骂他们,因为一旦你出口伤人,学生们就不依不饶,弄不好还会告你到教育局。这么一来,损失就大了。”
听了尚老师的话,林苍松感到脊背都发凉了。
李老师也补充道:“当然更不能体罚学生,去年咱们学校一个老师,因为学生课堂上捣乱,他批评教育,学生不但不听,还对老师恶语相向,老师实在忍不住那口气,扇了那学生一个耳光,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
“被家长讹了三千块钱。”
林先生就不再言语了,特么的,教师本来是教书育人的体面行业,怎么现在成了高危行业了。
林苍松情不自禁地叹口气道:“现在怎么成这样子了,我们上学的时候可完全不是这样,我初中也是在乡镇中学读的。”
“此一时彼一时,那个时候农村孩子上学不出村,好学生不流失,现在呢,好学生都被县城的学校层层选拔走了,留下的都是差等生,他们学不会,当然就要找茬儿捣乱了。”
“咱们学校一年能考上几个重点高中。”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别提这个了,提这个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