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门外,马车停在树下静静等待着它的主人,马夫靠着马车打盹,树叶凋落飘到他的头发上,他全然不知。
清风和煦,阳光尚好。
一行人将阮今月送出大明寺,主持一脸祥和,双手合十与她道别:“恕不远送,还望阮施主一路顺风。”
阮今月俯身向他行礼,笑意吟吟,“这些日子多谢主持关照,今后若有缘再上大明寺,定亲自来拜访。”
葛覃上前拉住她的手,面露不舍,“月儿,多谢你救了我。今日一别,再见不知又是何年,千万保重啊。”
阮今月搭上她的手,看了看一旁的安长新,笑着安慰她:“日后还有许多机会相见的。我家就在及第城内,等阿蓁姐姐同悔净师父安定下来,你们往及第城阮府递信,我便知道你在哪儿了,有机会定去看望你们。你与悔净师父这么些年不容易,可要好好珍惜日后的时光。”
葛覃含着笑意点点头,却忍不住红了眼眶。她们虽然相识不到一月,但经历了生死危难,也是结下了深厚的情谊,一想到日后可能见不到了,她倒是有些情难自持。
阮今月拍拍她的手,无声宽慰。她抬眼往寺内望去,仍然没见到齐灵齐缨的身影,她垂下眼眸,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本来应该跟他们知会一声的,不成想昨日到今日都没找到两人的踪影,他们的行程耽搁不得了,只能拜托主持给他们说一声。现在还是没见到两人,可能真要不辞而别了。
槿年从背后拍拍她,小声道:“小姐,该走了。”
阮今月抬起头,眉眼带了清浅的笑意,她再次福身道别:“千里相聚终有一别,各位保重,来日再会。”
“保重。”
阮今月转身朝马车走去,短短的一段路,她没舍得回头,最后上马车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下心,回头看了一眼寺门前的各位。
安长新上前拥住落泪的葛覃,主持依然神情温和,淡淡地目送她离去。
坐落于半山腰的大明寺宽和沉朴,犹如一个庄严慈祥的老者,不因相聚而喜,不为离别而悲。它始终立在那处,接受着春去秋来,人聚人散。
再会了,各位。
马车摇曳启程,阮今月坐在车厢里,离别的悲情虽然充斥在她的胸腔,她却没有因此落泪。
来日方长,何必因为一时的离别悲伤,总会有再见的一天。
“今月!今月!”
没走出多远,后边忽然传来声响。
阮今月一惊,同槿年对视一眼,“是灵姐姐?”
她掀开车帘往外看,果然看到在马车后策马而来的齐灵和齐缨,他们风尘仆仆,看起来赶了许久。
“车夫,快停车!”
马车吱呀着停下,齐灵二人也赶了上来,坐在马上略带责备地看着车厢里的阮今月,面上却是带着昂然笑意的。
阮今月见了他们,眉梢上的喜悦藏也藏不住,惊喜道:“你们去哪儿了?昨天在寺里都没见到你们。”
齐灵娇嗔一声,甚是不满她不打招呼就走了,“怎么,我们不在,不正好让你不辞而别吗?要不是我们回来得早,主持告诉我们,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就真要说也不说一声就走了。”
阮今月直呼冤枉,拉下眉眼可怜兮兮地看着她:“没有……是真的寻不到你们,才拜托主持转告的。灵姐姐莫怪罪我了。”
齐灵本就没有真的怨她,她这么一哄,她也就受用了,嘟着嘴巴嘀咕一句:“那就原谅你吧。”
车厢里的主仆二人皆笑出声,阮今月瞧他们面色不好,想来真的是赶急了,都没休息好。
“我要回客栈了,瞧你们面容憔悴,定是没休息好,不然快回大明寺休息会儿?”
齐灵同齐缨相视一笑,慢悠悠道:“我们不回大明寺了。”
“嗯?”
齐灵蓦地笑出声,眼神暧昧:“我师兄吩咐了,我们得将今月,安安稳稳地护送到上京城,一颗头发丝儿都不能少。不然啊,回了门派之后,他饶不了我们。”
听到救她的那个少侠吩咐他们一路护送自己到上京,阮今月有些受宠若惊,但更多的是疑惑。
他们素不相识,有必要做到这个程度吗?
静默片刻,阮今月方犹犹豫豫出声拒绝:“这不太好吧,不会耽搁你们门派的事吗?我们自己去也是可以的,我带了许多家仆出来,他们会保护好我的。”
齐灵偏头一笑,啧啧两声,“师兄当真是神机妙算。”
阮今月有些莫名,这又关他们师兄何事?
齐缨逮着机会解释道:“我们昨日回了门派一趟,就是为这事去的。阮姐姐放心吧,他们都没意见。师兄还交代了,如果阮姐姐要拒绝,觉得家里带来的人能保护你的安全,那么为什么你会被冯贵那人掳了去呢?师兄说这个没别的意思,只是希望阮姐姐不要拒绝我们的护送。”
阮今月一更,心想这人还真是会堵人的话,既然如此,由他们护送也好。这北上路漫漫,途中不知还会遇到多少事端,有他们两个有功夫的跟在身边,要好得多。
“那就有劳你们了。”
齐灵摆摆手,“你这话说得真见外,我们本来也是心甘情愿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