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檐风站稳脚跟,手掌心有余悸地抚上胸口,刚才阮今月的那掌就落在此处,此时这上边还泛着丝丝寒气。
同她交手下来,李檐风对这个柔弱的姑娘也有了改观,没想到她年纪轻轻,在武学上竟有这般造诣。他完全是仗着年岁比她大才更胜一筹,按照她的天赋与筋骨,日后只怕是会更上一层楼。
看来她还真是武剑山庄的人,也只有这般资质的人,才会被齐裕功收作关门弟子吧。
“是在下逾矩了,往小娘子莫怪。”
阮今月摆摆手,示意自己不在意:“我身上的确无任何凭证证明我是武剑山庄的人,前辈出现误解也是正常的。只不过,晚辈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由前辈指导一二?”
李檐风硬着头皮应下:“小娘子请说。”
“你方才说,武剑山庄仗着在江湖上名声大,名正言顺地占着苍吟剑,江湖上的人都迫于无奈,不敢提出异议。可是据我所知,关于苍吟剑的争夺已有数十年,这数十年来,凡是得到苍吟剑的门派,还留不到一个月,苍吟剑就会被下一个门派夺走。为了抢一个苍吟,各路门派折了多少人才进去,江湖上有多了多少枉死的人命。要不是我师父碰巧得到此剑,将其收入武剑山庄看管,恐怕现如今,关于苍吟剑的厮杀还在继续吧。”
“这是其一,武剑山庄占着苍吟剑,从来不是仗着声势大,只不过是其他门派没有能力从我们手里抢走罢了。其二,武剑山庄现如今虽问鼎江湖,但行事做派,都一贯尊重和恭敬其他门派,断不会因为一些莫须有的原因看不上各路门派。你方才话里话外挑拨我武剑山庄同飞鹰门的关系,说我武剑山庄瞧不上飞鹰门,不知道存的,是什么心思啊?”
她这一番话算是破了李檐风刚才的说辞,将他的意图目的都摆到台面上来一一戳破,唐虎听了阮今月一席话,自然反应过来了,那李檐风在拿他当炮仗,等他飞鹰门出手收视了阮今月,再夺走苍吟剑。
到时候,得剑的是他太虚堂,得罪齐裕功和武剑山庄的,却是他飞鹰门。
唐虎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李檐风,你真是好算计啊。”
李檐风被拆穿,也不再伪装:“不过使了些计谋,若是唐兄有眼力见,岂会看不出来。我便是挑拨武剑山庄同飞鹰门的关系又如何?阮娘子,你不会真以为,自己能活着离开这儿吧。唐兄,有这丫头在,你觉得我们拿得到苍吟剑吗?还不如你我二人联手,先将他三人出掉,届时苍吟剑的归属,再另作打算如何?左不过今日都撞上了武剑山庄的人,要想得到苍吟剑,她,留不得。”
唐虎自然是生气自己被李檐风利用,可是想到此行的目的是将苍吟剑带回去,他说的也有道理。江湖上向来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罢了。何况他飞鹰门同太虚堂也没有任何世仇,如何合作不得。
“小娘子,你要是乖乖劝她交出苍吟剑,我们还能高抬贵手,留你一命。”
阮今月眸色一凛,这意思是,他们结盟了?
“葛覃,你将苍吟剑藏在了何处?”
她走到葛覃二人身侧,封住她几处命穴,替她止血。眼下她无法替她疗伤,只能想办法把他们弄出去,既然卷进来了脱不开身,那她和葛覃便是一条绳上的人。
葛覃没想到她会问得那么直接,怔愣过后仍保持理智道:“你要干什么?他们在这儿虎视眈眈,我若是给你说了,还不等你取出来,他们就会抢了去,到时候我们可就没有筹码了。”
阮今月歪头一笑,朝她眨眨眼:“谁说让你当着他们的面说了,咱们悄悄说。”
说着,阮今月摁着她的脉搏弯下身子,俯身在葛覃耳畔。
葛覃脸色微微一变,还没说什么,被她击打颈部,晕了过去。
悔净心里一惊,刚要去查看葛覃的情况,注意到阮今月暗中向他递了个眼神。
“待会儿打起来了,你们趁乱快跑。”阮今月低声道。
悔净满头大汗,望着眼前这个眉眼坚毅年岁不大的姑娘,心里一阵不解。
“你为何要救我们?”
阮今月没回答,只是掀起一双清眸冲他笑了笑。
哪有什么为什么,她行事一向只求问心无愧,虽与葛覃只是萍水相逢,她不想葛覃死,那便会全力保她
“现在好了。”阮今月狡黠一笑,“只有我一人知道苍吟藏在何处了。”
李檐风见她站起身来,好言相劝道:“小娘子,我劝你莫要投机取巧,杀了你之后,我有的是办法从葛覃嘴里套出话来。”
“今日来此的江湖门派,我想不止太虚飞鹰两派,我以武剑山庄齐裕功亲传弟子的名义,在此发出战帖。诚请各路高手一战,最终胜者,苍吟剑,我将拱手相送。”
李檐风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阮今月无所谓地耸耸肩:“苍吟剑最开始不就是被江湖人抢来抢去的吗?你既然觉得我武剑山庄名不正言不顺地占着苍吟,那我只能用最原本的方式,决断出苍吟剑的最终拥有者了。如此一来,最终获胜者,也是名正言顺的。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阮今月话音一落,李檐风和唐虎只觉得附近立马出现了各路人马